其实这么一寻思,有些事也就说通了。他和毓殊第一天见面,就觉得这丫目露凶光,那不是错觉。大当家的还说她什么?对,不是一般人,压不住。想到这儿,姜大麻子“哎呦我cao”脱口而出,合着被熊的只有他自个儿,大当家一早就知道毓殊身份?“姜先生,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刘振关切。“没事、没事。”姜大麻子不经意地扭头看向窗外,乖乖,多了一群站岗的。他给自己顺口气,道:“毓殊她……去城里找虎头帮大当家的了。我来替她传个话。”“谢谢你的告知。”“那我没事了,我走了。”姜大麻子起身。“姜先生,我找你倒是有事要说。”刘振恭敬谦卑地说,“我听毓殊说,你是王先生的好兄弟、左右臂膀。我想请他加入我们,一起打鬼子。你愿意帮忙吗?”听到这,姜大麻子迷迷糊糊地坐回去:“啊?你们不是剿匪的啊?”“不是,我们只打鬼子、二鬼子。”刘振抿了一口热茶,“我听说王先生为人义气、好施乐善,对鬼子也是深恶痛绝。我便想和他结成兄弟,一起打鬼子保卫我们的家园。”“是,你说的是。死在俺们大当家手里的鬼子怎么的也上百个了吧?我呢,也毙了几十个小鬼子。昨儿我们还打死一小队人。还有那个二鬼子县长,大当家的那是一粒花生打得他脑花飞天。”姜大麻子大手一挥,比说书的还有气势,“咱们大当家的爹早年是北洋水师一水手,当年也是和鬼子打过的。那家伙,打得自个船都炸没了。咱们老爷是捡条命游回来了,可兄弟们二百多条命沉大海里,捞都捞不着。老爷记下鬼子的仇,咱们大当家的也就跟着记下这份仇了。”“英雄父子,刘某人记下了。”“瞧兄弟你这说话的调调,跟小罗似的。”姜大麻子说得口干舌燥,茶水一口下肚,“想当初,咱们大当家的也想像老爷一样参军,可惜。”“可惜?”刘振给姜大麻子茶水满上。“为官不仁,当官的害死了咱们老爷。咱们大当家的不想为那群狗官做事。”“是很可惜。不想老英雄结局如此。”“是啊,当时大哥二哥还有大当家的说,咱们不能让当官的在咱们头上拉粑粑,于是咱们就成了胡子,专门跟那些老爷们对着干。兄弟,我问你,你打鬼子,那官老爷富老爷你打吗?”“我们首要的目的是小鬼子和二鬼子。如果那些老爷站在敌人那边,我们也要打的。”刘振说,“我们要做的是,先把侵略者赶出去,现在还不是内斗的时候。”“兄弟,我大麻子是个粗人。你敬我,我也不好甩脸子。我这么跟你说吧,咱们这伙人和大当家的,都不愿意被管着,也不愿意受气,看见那些个为富不仁的,总是要插一脚的。你这样式儿的,咱们不中意。你们这群人,包括毓殊在内,诓骗我和大当家的,我们也不跟你置那气。咱们就此别过吧。”“如此,刘某不好多说什么了。但我依然尊敬你们虎头帮与大当家的。”刘振以茶代酒敬姜大麻子,又或者是在敬虎头帮所有的好汉。“别了,兄弟。”姜大麻子举起滚烫的茶一口闷,放下杯子后转身离去。刘振亲自送他出了大院、骑上骏马。就在姜大麻子扬起马鞭准备离去时,刘振开口:“大当家的没回来,是被城里的鬼子抓走了吧?他杀了那么多鬼子、还有县长。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
姜大麻子怒目圆睁,握着马鞭的手指着刘振:“你!”朱家姑娘也说了,大当家的可能是因为杀了县长被捕了,加上大当家的杀了那么多人,此去难说结果如何。都怪毓殊那丫头说找他来喝酒,大当家的若不是为了买一坛子好酒,哪能被捕呢?“毓殊一个人怕是找不回来大当家的。”这是刘振对姜大麻子最后一句话。“怕什么?我们虎头帮上下几百号人,这就冲进城里救我们大当家的!”姜大麻子一挥马鞭,绝尘而去。刘振站在原地,看着那飞扬的尘土,笑容高深莫测。15、“给我来这个——锅包肉、雪里蕻炖豆腐、酱大骨,听说你这还有满汉全席?给我来一盘野鸭桃仁丁,还有你们这个酸菜炖血肠里有粉条吗?”小二道:“有的,姑娘。”“那行,来一盆。炖活鱼是什么鱼啊?”“是江鱼,都是今天新打上来的。”“来一条。”毓殊竖起食指。旁边的朱文姝低声:“行啦,就我们两个人,这么多菜我们吃不了的。”“我还没点完呢,这都是热菜,还尽是荤的。这都是好菜,来这么好的酒楼不得吃点值个的?你说是吧伙计。”小二眉飞色舞:“那是,这都是俺们家的招牌菜,保准您吃了再来!”“我听说你家的酒特别好喝,是前清的大米酿?”“姑娘,您真识货,俺们家的酒,那是省里的高官吃了都说好!”“那给我来十壶光绪三十一年的老酒。”“得嘞!姑娘,俺给您送一盘拌拉皮,凉素菜,给您清清口?”“行啊,伙计还能做主给客人加菜?”“让姑娘笑话了,俺拉客都这么拉的。俺们掌柜的也准许俺们这么干。再说了小素菜值不了几个钱,也就图个让客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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