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的刁民,竟然敢对我夫人动手动脚的。你们警察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这位公子,您稍安勿躁。这种流氓我们一定不会宽恕。”“你们怎么个惩治法?”毓殊仰着下巴问。“拘留。”队长答。毓殊面容冷峻:“就拘留?他们两个人在那耍流氓,如果不是我在,我夫人的清白怎么办?”朱文姝听罢,赶紧呜呜哭噎。让她哭还是很简单的,想想见到毓殊前的每一件事,她都能哭出来。“哎?两个?我这就让人把另一个抓过来!”“我要见你们署长!我要治那两个人的罪!他们侮辱我夫人,我要他们好看!”小少爷面容“凶恶”。太好了,我就等你这句话,队长想。此时他宁愿去抓另一个登徒子。至于小少爷,还是交给署长应付吧。17、队长压着丁六回来了。他瞧着毓殊和署长相谈甚欢的模样,想着见人下菜碟这个词,说的就是这小少爷了。瞧瞧她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又是一副和气好说话的态度。这正是毓殊的计策之一。说到底,小县城警卫和队长没什么见识,都是欺软怕硬的玩意。所以她见了这群人就强硬。至于署长呢,那是有心问鼎县长之位的人。那得是什么样的人?怎么的也得和汪县长一样,在鬼子啊、省里的高官面前混得开的人吧?这种人见识广,都是老油条。她想玩硬的是不成的。只会耍横的公子哥只能算是末流的暴发户,真正的贵族当深藏不露、老谋深算。毓殊自觉不够老谋深算,那么,保持低调即可,至少不要让署长觉得她在虚张声势。亏得署长之前没见到她撒泼的样,所以初次见面,他觉得眼前这位公子也还好。署长命人给公子端茶送水,自己一伸手,示意毓殊坐。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带着福宴酒楼最著名的光绪三十一年佳酿的味道,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是不是她才是闹事的那个。毓殊恭敬道:“署长是长辈,您先请。”“哦,好好。”署长笑得胡子发颤。他见毓殊携朱文姝一同坐下后,开口道:“鄙姓张,公子叫我老张就行了。”“该是我先自我介绍才是,晚辈姓金,名毓殊。这是我妻子,姓朱。张先生,请多指教了。”
“请多指教、请多指教。呃……公子瞧着脸生,不是本地人?”毓殊道:“晚辈是省外来的,随父亲去省城办事,吃了福宴酒楼,觉得味道不错。听说老店的味道更正宗,便带着妻子来到这里吃喝游玩了。”难怪小公子一身酒气,署长点头笑道:“对对,福宴酒楼在我们这很有名。不过小地方不比大城市,公子玩得可还好?”“如果没遇见今晚这档子事,自然是好的。”毓殊看向朱文姝,署长的目光也落在这位少奶奶身上。朱文姝则脸蛋微红,低下头。署长道:“哦?怎么一回事?”“张先生,晚辈曾以为,小城虽不比大都市醉纸迷金灯红酒绿,但贵在民风淳朴清新惬意。却不想有人当街调戏良家女子。我太太非出身大家,但实打实是个贤淑良德、惹人疼爱的好姑娘,我怎能让她受此屈辱?”纵然知道毓殊这是演戏胡扯,朱文姝还是羞得耳根通红,哪个姑娘能抗拒“恋人”的夸赞呢?更何况毓殊这句话,意思是在拿她当宝贝呵护。她是听到一句假话都容易满足的傻姑娘。听到这,署长“哦”了一声。老实说,这公子哥和她的太太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是不大在乎的。此时他只想着县长的位置。队长说这金姓小子多么了得时,署长的第一反应是,在这小县城里,有钱人谁有汪县长家了得?除了汪家,还有谁家他张宥天署长能攀得上?能攀上那他早就攀上了。打见到毓殊朱文姝二人第一眼开始,署长便意图从她们身上发现点什么。他第一眼看的不是毓殊,而是朱文姝。毓殊那一身行头,若肯花些金钱,置备出来也不是很难。朱文姝身上能看的,只有那块翡翠吊坠。说女人戴首饰,无外乎两种目的:其一,不问价,只图好看,比如说朱文姝那个镂空雕花的金手镯和碎钻耳坠;其二,那便是为了彰显身份地位。署长好玩玉,只一眼,他便知道朱文姝胸前挂着的那翡翠有市无价。那是最顶级的帝王绿玻璃种,水头足,通透。搁前清,那是藩属国进贡给朝廷的顶级货色。署长一直觉得,这位少奶奶虽然好模样,却有一股小家子气,是配不上那翡翠的。直到听毓殊这么一说,他豁然开朗,原来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如此,他的注意力放在毓殊身上,不大关注朱文姝了。翡翠定是这位好教养又豪气的小公子送给妻子的礼物。眼下小公子有求于他,望他为爱妻伸张正义。若小公子厚道些,当是该感激他这位署长的。署长日后有求于她,那她也得出手相助不是?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位小公子的父亲在何处当差。毕竟她们是从省外来的,不知能不能在省里说上话。“金公子如此爱护美妻,实乃我等做丈夫的楷模。只是……张某不知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妇人夜不能行,全因这些野汉猖獗。警察是为维护治安伸张正义的存在,晚辈只求张先生狠狠惩罚这些无礼之徒,将他们送入大牢,而不是仅仅拘留几日、挨一顿鞭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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