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躲开了。张玥的手愣在半空,抿着唇,老半天,放下,克制着怒意,“你生气了是不是?”“是你生气了。”裴殊很干脆。张玥脸色变得难看,她的心像是被扯了下,发着疼,盯着裴殊,脑子里念叨着“自己的女儿”,半晌,认了输,“好,都是妈妈的错。”裴殊不出声,也不看她。张玥深呼吸,她了解裴殊的脾气,只好换了话题,“马上过年,给韫韫的爸妈的礼品妈妈已经准备了。”裴殊还是不说话。“你们什么时候去拿?”张玥独自做着打算,“要不明天我给你们送来,或者你们去我那拿。”裴殊依旧沉默不语。终于,某个瞬间,张玥爆发了,气坏了的样子,狠狠打了下裴殊的肩膀,“你说话啊!”她像是真伤心了,哪有女儿这么气妈妈的。裴殊终于看她了,“妈,我反悔了。”“什么?”张玥一时没明白。裴殊一字一句,“我说我反悔了。”她提醒,“你还记得订婚前,你们让我做的保证吗?”张玥懂了,顿了顿,也没了脾气,“裴裴,”她声音有意压低了些,“听话,有什么话等我们回家说。”作者有话说:富婆宝子们下章就会解释过去一年裴裴为什么对谢韫不冷不热了,稍安勿躁。谢裴两家是老一辈结下的情意,随着老一辈人老的老走的走,这份情在新一代人身上并没有延续。因为两家经济实力上拉开一大段距离,圈子已经大不相同。通俗点来讲,裴家就像是以前的皇亲贵族,而谢家不过是靠着做点生意有些钱的财主。这样的悬殊,裴家这代人哪会看的上谢家。至于,谢韫能和裴殊结婚,她以为是两家老辈的关系加上利益联姻,事实上,她不知道的是裴殊坚持着“非她不结”的决心得罪了整个裴家长辈们才有了这场婚姻。裴家的长辈们为给家族里到了适婚年纪的孩子安排了他们认为理想的婚姻,而要求孩子们做的是完全的服从,因为作为裴家一份子要为裴家利益着想,否则就是自私、是不孝,还会面临着分不到多少财产的结果。所以,裴殊的两位堂哥做了妥协者。
而作为适婚年纪之一的裴殊,她拒绝了,明确表示她有要结婚的心仪对象。当她说出谢韫名字的时候,裴家长辈们的脸上毫不掩饰的出现了嫌弃和拒绝。谢家一个做小生意的怎么能配得上他们这样的大财阀?谢家又拿什么给他们带来足够丰厚的利益和好处?无论从任何方面考虑,谢家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在婚姻候选人名单里。他们给裴殊做思想工作,即便软硬兼施,裴殊都无动于衷,她对所谓的门当户对,利益关系,社交圈子,分到财产多少,等等,毫不在乎。她只在乎要跟她共度一生的那位是不是谢韫。裴家长辈们都说裴殊油盐不进,像是长了副铁石心肠,甚至怀疑,裴殊爸妈领回来的到底是不是裴家的孩子,他们裴家可没这么自私的孩子。裴殊终于给了反应,她笑了,不达眼底的那种,不带掩饰的冷笑,不留情面的嘲笑,然后她还是一字不差的回了句,“我只跟谢韫结婚。”谁也拿她没办法。裴殊就是这样,固执到一定地步,有点偏执了,认定了的即使撞南墙也不回头。她真的好喜欢谢韫,喜欢的不行,喜欢到就连别人说“谢谢”的时候她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谢韫”的名字,离谱到不受控制的心情愉悦。后来,裴殊的爸妈先妥协的,他们知道女儿身体的特殊,加上裴殊在外独自生活十多年一直让他们对她心存愧疚,于是,松口了。不过,他们让裴殊做了保证,这也是他们让步的条件。那就是不管裴殊有多喜欢谢韫,如果因为谢韫的到来整个裴家都不愉快,那么裴殊就要做出弥补和牺牲。所以,毕业后的裴殊去了恒顺集团下的公司,裴殊成了那个长辈口中“这孩子变懂事了”的人,裴殊也成了谢韫口中的“坏蛋伴侣”。裴殊读大三确定的订婚对象是谢韫,那时候她在裴家可以说除了是裴家千金之外,其他都还是未知,她担心着谢韫会被长辈平辈们排斥,所以,就选择了“势孤取和”与“投其所好”的决策,装出对谢韫冷淡,看似跟裴家人站在一个立场,实则她想透过这种来保护谢韫。这也是一种“自己人效应”的心理学,你不处处跟他们对着来,他们反而不会过多的去针对,甚至你对谢韫“过分”点,他们还会对谢韫产生点怜爱之心。其实,对于爱情,裴殊完全是个蠢货,她只单方面考虑裴家这边,却忽视了谢韫的感受。仿佛一根筋的觉得只要可以跟谢韫结婚,其他的就可以慢慢来。现在她明白了,她错了。爱一个人就得先考虑那个人的感受和想法,如果打着爱她的旗号让她受到伤害,甚至哭泣,那么这根本不是爱。裴殊也明白了那些个加在她和谢韫身上的条条框框,不是她俩的错,而是因为那些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和谢韫。她们两个女人组成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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