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谢韫已经好了,此刻跟换了个人似的,哼着歌找薄荷糖吃。裴殊接了杯白开水递过去,询问,“真的不用去医院吗?”“过了年再去。”谢韫接过水抿了口,看一眼裴殊,“哟,你看起来很担心我?”“我是很担心你,”裴殊应得干脆,“你是我爱人,我肯定担心你。”这句“爱人”让谢韫表情滞了滞,接着笑起来,清澈的眼睛在裴殊脸上停留片刻,“你……这是长嘴了?”她记忆中裴殊可从没有这样过。裴殊再次回答的不带犹豫,“我以后都会长嘴。”谢韫给逗笑了,哈哈笑起来,突然觉得裴殊有点可爱,她收了收笑声,看看裴殊,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拿了块薄荷糖塞进她手里,“觉得你此刻有点可爱,奖励你的。”看着手心里的薄荷糖,裴殊觉得谢韫总拿她当小孩对待,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雀跃,糖还没吃就已经感觉到甜了。心口都是甜意,裴殊看着又去翻找山楂片的谢韫,忙关心地说:“又犯恶心?”“吃点山楂片促进消化。”谢韫漫不经心地回道。裴殊“哦”了声,她给自己也接了杯水,喝了口,迟疑着开口“我们喝点咖啡,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关于孩子这件事……可以吗?”谢韫咀嚼地嘴微微顿了顿,看向她,然后说:“可以,但是,怀孕的话不是一般不建议喝咖啡吗?”裴殊顿时脸上带了歉意,“抱歉,我的失误。”谢韫叹口气,“希望你能了解一下关于孕妇的事。”又叹口气,“我先去洗个澡,回来再聊。”“要不要我帮你?”裴殊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不知彼此静了多久,久到裴殊手心都冒汗了。她想,要被拒绝了。果然,某个时刻,谢韫笑一笑,没回答,直接进了浴室。裴殊垂下眼眸,暗暗后悔自己草率了,再抬眸看一眼浴室方向,拿着薄荷糖悻悻然地去了书房放好。而谢韫关上浴室门,就忍不住犯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怪让人心里发毛的。”她跟裴殊说来也怪,虽然有床事有接吻拥抱也睡在一张床上,但一起洗澡从来没有过,即使做完,她也是坚持自己洗。当然,谢韫知道主要是她害羞。浴室刺眼的白灯下,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谢韫单单只是想想,就烫的脸通红。她忍不住骂自己没出息,都重回一次的人了,美色当前又是送上门来的,干嘛不要。可又忍不住考虑肚子里的小宝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深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谢韫扫去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才开始脱衣服洗澡。等她从浴室出来,裴殊正在厨房里煮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消食茶。谢韫把吹干的头发挽起来,看看那杯茶,“给我煮的?”典型的明知故问,其实,她持续疑惑为什么裴殊开始变得这么体贴又开始变得长嘴了。仔细想想,似乎从她重生回来,裴殊就有点不太一样了。难道因为她的重生引起了什么蝴蝶效应之类的?“发什么呆呢?”见谢韫心神恍惚,裴殊忍不住问。谢韫稳了稳心神,问了句“好喝吗”,不等裴殊回答就端起碗喝了口,直接给烫的跳脚,“你想烫死我直说。”说完,意识到她好像又说了不该说的那个“死”字。昨天裴殊突然莫名奇妙发疯,当时那一刻确实有吓到,不过等冷静下来,谢韫回想着她说了哪个字让裴殊那么大反应。最后确定应该是“死”这个字。一个疑惑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出来,谢韫不免又不懂,为什么说这个字会让裴殊那么敏感。她这个死过一回的人都不在意,这个裴殊倒是有点奇怪。难不成,大过年的她封建迷信?也不对,裴殊可是在神学院长大的。谢韫想不通,便不打算再想。此刻她又提了“死”这个字,这回,她有点刻意的等着看裴殊会有什么反应。裴殊还算冷静,一刹那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愫,皱了皱眉头,动了动嘴唇,无奈地说了句,“你是傻瓜吗?刚烧开肯定烫。”她说着的时候已经快步去了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了过去,“赶紧喝口冰水。”谢韫瞪她一眼,“你干的好事还教训起我来了?”话是这么说,竟没有埋怨的意思。“明明就是你笨。”裴殊小声嘟囔。谢韫手上的矿泉水差点丢过去,好在忍住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居然跟裴殊斗嘴,真是见所未见。今天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谢韫警告自己保持清醒,然后进入正题,“不是要跟我聊这个孩子吗?聊吧,我听着。”说着唇边带了点淡淡地笑意,“你长嘴了,我呢也愿意听了。”这话有双重含意,但她笃定裴殊听不懂。上辈子裴殊像个哑巴,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导致她想听都听不得,渐渐就积压了许多怨气和委屈。这一世,纵然她现在起着早晚离开的心,但能跟裴殊这样心平气和敞开心扉的说会话,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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