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装袋掉落在地上的这个画面落在乔予慈眼里像是烂俗偶像剧里特意被调了速的慢镜头,他甚至能看清其中一些完整的薯片是怎样在回弹后被彻底摔碎成好几块的。
乔予慈被这画面刺激得不轻,甚至连大脑都出现了一段短时间的空白,直到段超等得不耐烦开始拿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你、你、你……!!”乔予慈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两颗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闪闪发亮,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里头闪着的全是激动愤怒又委屈不已的泪光。他本来就不善言辞,现在怨愤交加,更是被气得连话都不大会说了,一个“你”字抖了半天,愣是没能把后头的“太过分了”给抖出来。
而段超那边等得也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看着情绪还挺稳定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反常地激动起来,好像受了什么弥天大冤枉一样,段超不由挠了挠后脑勺,担忧地询问了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本来是好意的一句关心话,可掉进乔予慈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乔予慈生性比较敏感害羞,后来因为不幸的童年成长经历,骨子里其实是相当自卑的,尤其在他情绪激动时,更是会有轻微口吃的毛病,他也因此不爱同人讲话,生怕别人拿他的这个缺陷讥讽辱骂他,就像段超现在这样。
段超嘲笑他的话一落地,乔予慈便赶紧闭了嘴,泪珠子都骨碌碌在他眼眶里打转了,可他就是硬撑着不让它们往下掉,不为别的,只为了让段超不要再因为他爱哭而更加瞧不起他、欺负他。
死死咬住下唇,将冲到嗓子眼的呜咽声吞回去,乔予慈最后狠狠剜了段超一眼后,终于伤心欲绝地钻回了厚厚的被子,再也不出去了。
乔予慈现在可伤心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对段超的示软讨好非但没能被对方接受珍视,反而是被糟蹋到了地上!他完全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段超这么可恶又可恨的人!不但肆意践踏他人的真心,还恶意攻击别人的生理缺陷!什么热情开朗的小太阳,都是骗人的!是假的!一切都不过是故意装出来的人设好骗他这种什么都信的白痴而已!
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掉在床单上,濡湿了好大一块,即便是咬着被子,可乔予慈的哭声还是断断续续传了出去。
笼子里关着的段超都傻眼了,不是吧……他刚刚难道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还是说了什么罪不容诛的话了?这、这人是哭了吗?可他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说哭就哭啊?!
“喂,你、你是在哭吗?”段超站起身扒着铁栏杆有些犹豫地朝床上的大粽子喊话,“我,我不知道我刚刚是不是又不小心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惹到你了……不过对不起啊,你别生我气,我书读得不是很多,又是才来你们这儿不久,很多东西我都不是很懂……如果哪里冒犯到你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跟你赔礼道歉好吗?”
段超说完多少心怀忐忑地等待着这位看上去十分玻璃心的狂热粉丝的回应,然而对方钻进被子里好像就与世隔绝了一样,除了时不时发出点小声啜泣的动静外就再无其他。段超担心对方没听见,只好提起嗓门儿又重复了一遍,但说出去的话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对方好像彻底陷进自己的小世界了。没办法,段超只能重新坐回地上节省体力,脑子里分析着目前的情况,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而相比起段超的头脑风暴,被子中的乔予慈想得就简单了许多,在段超跟他道法,他自己吃饭没个定点,饿个一两顿也觉不出来,可段超就不一样了。
打从段超被绑架到这儿也差不多一天一夜,期间滴水未进不说,半夜还被迫进行了一番高强度的体力运动。睡一觉起来不仅情况也没得到丝毫改善,还得提着心吊着胆对迷途的少年一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循循善诱,嘴巴都快说干了,还是一点没捞着好,反而到嘴的食物还给飞了。
现在屋里就剩他一个人,可饥肠辘辘的肚皮却“咕噜咕噜”闹起了交响乐的动静。
段超这人素来是没什么骨气的,他的膝盖就跟他的脾气一样软。哪怕心里清楚这个秋雨词听不懂人话,自己应该少跟他接触,可人是铁饭是钢,面对吃饭这样的人生头等大事,其他的顾虑都得往后稍稍。
考虑到对方多半是喜欢自己,于是段超决定这把采取怀柔政策。他走到门边,敲了三下房门,放缓声音温柔道:
“小词,你还在外面吗?刚刚的事我想我们有些误会,你可以拿些吃的上来我们边吃边聊吗,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墙上的时钟在尽职地滴滴答答走着,餐桌上胡乱堆杂的速食包装已然快成为一座小山。
乔予慈虽然缺德缺心眼,可囤积的口粮却是不缺的。一听段超饿了,他虽然也怕也气,但也还是抽抽搭搭、委委屈屈地用微波炉给人下厨去了。
而段超也不愧是靠做吃播起家的男人,他吃饭有如牛饮,所及之处无不是风卷残云。虽然动作难免粗鲁,可他一不吧唧嘴,二不张口说话满嘴喷饭,吃就闭着嘴巴乖乖咀嚼。时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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