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长宁也没闲着,她亲自驾驶小型飞舰靠近飞船,找到飞船被炮火轰开的裂口,直接带头飞了过去。楚云苗先前传出的消息中,并没有提到这艘飞船的中心控制室在什么地方。虽然喻长宁焦急,但也只能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慢慢寻找。但情绪骗得过别人,骗不了自己,在她严严实实的防护头盔下,冷汗已经遍布她的额角。喻长宁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大概在其他军人眼中,为了帝国军部的尊严,也可能就是单纯为了立功,她发布轰炸命令时非常坚定,好像并没有经过太多考量。但是只有喻长宁知道,自己是经过了多么纠结的自我撕扯,才能够做出那个决定——在场如果有谁是最为担心楚云苗的安危,那一定是她自己。听到楚云苗传递出的轰炸信息后,她的心神好像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个声音告诉他她能够这样做,楚云苗会有危险。另外一个声音却在说——她希望你信任她。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偏偏时间紧迫,拖一秒钟都是对战局的懈怠。那一瞬间对喻长宁来说,长得好像一整个冬季。她感觉自己困在冰天雪地中,前面是悬崖,后面是冰窟,矿野茫茫,哪里都是苍白,哪里都是死路。当然,在现实中,时间流逝,她眨了下眼,就做出了决定。跟军部其他人不一样,楚云苗对她而言,不止是“长公主”这么一个符号。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她放在心里藏了十数年的倾慕对象,是支撑着她破除万难走到今天的神祇。她喜欢的楚云苗,绝对不是一个只能被动等待救援的小可怜,而是一个,可以和她比肩,甚至让她都要奋力追赶才能携手的存在。楚云苗说,轰炸。喻长宁就不可能再考虑其他方案。于是她下达了指令,于是她一马当先赶了过来。想到这里,喻长宁稍稍冷静了一些。她想,她或许应该更相信自己的长公主一些,楚云苗不会用自己生命去冒险,她能做的,比那些只把她当成花瓶的人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凝神之后,她搜寻更加细致认真。在拐过某一个拐角之后,她眼角余光扫到一个身影。喻长宁身形一顿,立刻停住飞舰,跃下驾驶舱跑了过去。楚云苗怀里抱着一个箱子,神情激动:“你来了!”好不容易团聚,她有好多话想跟喻长宁说,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拥了个猝不及防。
喻长宁的拥抱很紧,像要把楚云苗嵌进身体中一般。她失了往日的风度,两人紧紧相贴,楚云苗能感受到她身体细微的颤动。楚云苗蓦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回抱对方。可惜她怀里抱着东西,根本做不了这个动作。好在喻长宁知道环境不对,这个拥抱只持续了短短三秒就放开。她甚至来不及检查楚云苗的安危,立刻带着她上了飞舰,准备离开这艘飞船,返回军部的地盘。她什么话都没说,让楚云苗感觉气氛有点尴尬。于是长公主只好自己打开话匣:“唔,谢谢你们信任我,真的轰炸了飞船。我人没事,母亲给过我一个顶级的防御装置,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对了!”她亮出怀里的箱子:“我还趁乱把这个东西抢回来了,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它属于我们华麒帝国对吧?”喻长宁唇角绷得很紧,只在楚云苗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之后,才闷闷憋出一个“嗯”。“那就好。”楚云苗把箱子放到边上,拍了拍,“我拿回来了,现在你们可要保管好,可别再丢了。”喻长宁眼光都没有分给那个箱子一瞬,只深深看了楚云苗一眼。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楚云苗,她好像惹上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了,喻长宁看起来似乎非常……生气。她不知道该不该用“生气”这个词来描述对方现在的状态,但实际上就是,喻长宁和平常完全不同,这份不同让她有点心惊胆颤。很快,两人回到军部战舰。后续的事情自然有军部的人接手,喻长宁是特邀过来参与工作的人,这些事本就不归她管。她跟其他人交接了工作,将楚云苗划到自己的保护范围,随后便带着楚云苗回到战舰内自己的房间。楚云苗只来得及和其他军部高层打个照面,就被喻长宁拉着离开。说实话,她并不想这样,直觉告诉她,现在和喻长宁独处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敢开口向其他人求助。于是,在楚云苗弱小无助但不敢反抗的默许之下,她和喻长宁来到一间非常有对方风格的房间,随后,门就被喻长宁无情锁上。看着步步逼近的喻长宁,楚云苗聊胜于无挤出一个和善的笑意:“救,救援任务算是取得很大的成功吧,不仅我没事,东西也抢回来了。”她尝试分散喻长宁的注意力:“你知道我最后是怎么把那个箱子拿到手的吗?我用了一点心理战术,当时的表现甚至超出我自己的预估,当你们轰炸飞船之后,我就对那个首领男人威胁,我说你们反正也……唔,喻,喻长宁?”她话说到一半,喻长宁已经欺身上来。美丽又危险的喻少将此时更像是一头野兽,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里却全是毫不掩饰的控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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