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见她出来,连忙收起先前的态度,恭恭敬敬地行礼,禀道:“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 栉风沐雨(十八)“处理干净些,不要留下尾巴。”宋牧恭声应道:“是,属下知道。”这厢陆秋白被送到后厢房,于静谧昏暗的房间中睁开眼睛,分明没有中招。不过房间里的熏香确实太过浓郁,陆秋白连忙拿出提前备好的醒神香囊,凑在鼻尖深吸一口,这才觉得好受一些,脑袋没有那么昏沉了。再服下一粒药丸,确保抵消掉熏香中的药效,保持清醒的状态。这时窗户边传来一丝异响,微风吹起床边的纱幔,一道轻微短促的落地声清晰可闻——有人进来了。陆秋白闭上眼睛,直到一个什么东西轻轻地戳了她两下。“喂,你还醒着吗?”陆秋白听是熟悉的声音,这才重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来人正是关月,陆秋白进官衙之前让她在外面等候消息,如有意外就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姜林,送到京里去,以免两人被一网打尽。没想到她竟然悄悄摸进来了,府衙之中不可能没有守卫,她一个小丫头,是如何溜进来的?关月撇撇嘴:“这你不用管,是堂主让我跟着你,她说不能让你出意外。”陆秋白扶额:“你也跑进来了,外面怎么办?你可有办法出去?”关月自从那日撞见她从堂主屋里出来,知晓这人是堂主的夫婿之后就很是不满,现在她还问东问西的,更是惹得她不悦:“这你也不用cao心,我既然进得来自然也出得去,消息我也已经安排好托人送出去了,不用担心。”“现在我就带你出去。”关月拉起陆秋白的手腕就要开溜,谁知身后之人却纹丝不动。陆秋白见关月回头看她,轻轻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柔声道:“我还不能走。”关月只是感觉刚刚捏到的手腕太过细柔,但来不及细思那一刹那之间的疑惑,问道:“为何?”陆秋白轻声说:“因为留在这里还有用。”“有什么用?你这么瘦弱,又打不过她们。”见关月不明白,一副不给她一个能说服她的理由大有可能将她打晕带走的样子,无奈道:“现在这些人的目的还不清楚,我留在这里,说不定还可以知晓她们的真正目的和下一步的动作,以及哪些人和她们是一伙的。”“若是就这么走了,我也不一定真的能逃出去,她们不知道你,你出去帮我送消息就行。”关月听她这番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要是有事,堂主会怪我的。”陆秋白笑了一声:“不会的,你们堂主是最和善明事理的,她不会怪你。”关月虽然对她印象不好,但理智上又觉得这人好像是个好官,似乎不应该这样对她,一时恼道:“这是重点吗?”陆秋白看她如看小妹妹,哄道:“你不用担心,我也不会有事的,”关月撅撅嘴:“谁担心你了,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我可管不着!”陆秋白摸摸她的头:“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那些人不会杀我,我对她们还有用。”关月这才将信将疑:“那我真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陆秋白点点头,这时门边传来一阵细微有节奏的脚步声,她正想示意小姑娘快走,转头一看人已经消失不见,窗户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她连忙躺下,继续装作一副没迷晕的样子,无力的瘫在床榻上。屋门被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声音低沉浑厚:“这就是那个新上任的监州,据说是今年那老皇帝钦点的最年轻的状元?”另一道声音比较熟悉,语气里带着些谄媚:“回王爷,正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先前那道声音继续道:“看着也不怎么样嘛,长的跟个小白脸似的。”那道谄媚的声音又道:“王爷莫怪,这卢柏未及弱冠,看起来自然不如王爷您军营里的将士们魁梧,不过才名可是一等一的,若是能为王爷所用,那咱们不就师出有名了?”最开始的那道声音这才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她何时能为我效力?”那谄媚的声音道:“这就要看王爷是否能够将这人收服了。”那人口中的王爷哈哈一笑道:“也是,天才往往自傲,若是这人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厉害,本王多费些心也无妨,千里马往往烈性难训,就让本王收服这匹骏马!”另几人一直没有出声,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陆秋白不敢擅自行动。说完这句话几人就要走出去,她最后只听到一句话在风里渐行渐远:“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王爷且再等两日,待……”待什么?陆秋白凝神屏气想要听清,但人已经走远。为什么说要再等两日?那道熟悉的声音无疑就是宋牧了,至于她口中的王爷,难道是驻守此地的藩王淳安王?她记得这淳安王比当今陛下小十岁,并非一母所生,至于性格喜好什么的,她倒是并不知晓。毕竟本朝的藩王并不理地方事,地方官也无需听命于藩王,只需要按朝廷规定的份额尽责供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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