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在身边的缘故,楚黎竟然觉得身体好受些许,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有要紧的事情,走开始正常的……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心里也怨我吧。”景白渊渟道。他问得太直白,楚黎回不上来,只能沉默。景白渊渟却在这个时候攥紧他的手,低声道:“我父亲病故,母亲改嫁那年,我才八岁。我生日那天,生病发了高烧,家里只有一个智能机器人照顾我,我知道我吃了药睡一觉就会没事,可仍旧埋怨我母亲不出现……不来照顾我……我明知道她身不由己,来不了,可也止不住埋怨。”“……”“你怨我,是应该。”景白渊渟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碰了碰:“小黎,你跟别人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景白渊渟时常觉得,楚黎对自己,还不如对猫更能敞开心扉。楚黎也知道景白渊渟在说什么,微微闭了闭眼,向他伸出手。景白渊渟俯身把他抱住,楚黎就把脸埋进景白渊渟的胸口,闷声道:“我以前认识一个小姑娘……”“什么?”“她住在我隔壁。十九岁那年,她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与他共住。可那男孩性格恶劣,对她也不好,她一个人上学顾家,疲于奔命,每天睡觉醒来,都能看到男孩与别的女孩子一起玩耍,吵过架,也闹过分手,却被对方不咸不淡地堵回去……”“她很爱那男孩,便一步步妥协,到了后来,发现他与别人在一起,也不敢再说。”楚黎的话没头没尾,却让景白渊渟的心骤然缩紧,他用力握住楚黎的手。楚黎头不抬,话还在继续:“后来她为了报复男孩,就做了跟他一样的事,两人之间关系越发恶劣,最终闹得分手。”“但我不明白,当女孩真正提出分手后,男孩又不同意,用尽手段求她复合。给她打电话,意图强迫她……甚至还闹到她家去,要把她做的恶事闹得天下皆知……我遇到女孩时,她情况已经不太好,住在我隔壁。”“那男孩子还在不断纠缠不清,复合不了,就用尽手段让她难受……她最后跳了楼。我看着她从窗户跳下去的。那年我十五岁,正是懵懂的年纪,第一次接触感情,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尾。”“她还活着的时候,常常过来找我聊天,说他们在一起的一些细节,我有时候听得怒火中烧,恨不能替她去把男的打死。可她竟然还在反复询问我他是不是从来没爱过他……”“我觉得男的罪无可恕,女的也傻得可怜……”楚黎说到一半,忽然握紧景白渊渟的手:“你明白吗?我害怕。”“我父母感情也不太好,他们把我送到医院,却从来不来看望我,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度过春秋冬夏,又见过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害怕。”
景白渊渟握着楚黎的手半晌,实话实说:“我不太明白。”他如实说来:“我父母感情很好,母亲改嫁是迫不得已……要不是……她也许就跟随父亲去了。”“是吗?”楚黎轻声道:“好让人羡慕。”“你……”景白渊渟握紧楚黎的肩头,觉得这一番话里有些矛盾的地方,但看楚黎低垂着眼眸,虽然不如一开始那样,全埋在他胸口。但也是低垂眼眸,不想看人的模样,就把问题又咽了回去。眼下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回头再说。景白渊渟嘴上说着不太明白,心里却是清楚的。凡事的第一印象对人一生影响至关重要,这也是为什么父母在孩子人生中承担重要角色的原因,楚黎十五岁第一次直面爱情,便是个悲剧结尾,再加上父母感情不合,让他对这件事产生恐惧。他既担心自己辜负感情,成了那逼死女孩的罪人,又担心自己一味付出,成了被逼死的傻子。两方为难。再加上两人相识特殊,没有时间一步一步来,说是愿意尝试跟他相处……说到底,也是被情势所迫。景白渊渟忍不住叹气,又抱紧他两分,再次道:“对不起,当时我要是清醒一点,送你去医院……”oga在外发情,alpha嗅闻到信息素味道,也不会马上被勾失去神智,他们只有在封闭狭窄的地方,跟oga关在一起超过四个小时之后,才会被带进同样的发情期。也就是说,即使是在封闭的室内,alpha也有至少四个小时的时间反应。如果在外面遇到意外发情的oga,却没有送对方去医院而是借机标记,那十有八九,便是这alpha故意的。这也是ao矛盾最深的地方,常常有情侣或者非情侣,因为这种问题发生争吵。景白渊渟纯粹是因为自己当时身体状态不佳,浑浑噩噩,在变猫的边缘徘徊——事实上标记了楚黎后,他也马上变成猫了。楚黎却又一把抓住他的手,闷声道:“是我活该。我明明……”明明看了遗书,知道自己「有病」,却因为固有认知没想到有一种疾病会让自己失去意识而放松警惕……但这事儿不能说,楚黎只能避重就轻。“是我忘了注射抑制剂。”景白渊渟却摇头:“基因性的信息素紊乱症之所以困扰病患,正是因为它病症的不可控,很多病人在药物生效期间都会意外发作……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是你身边人、家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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