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门口,照例挤满了各种记者,各色摄像头,对着他一顿「咔嚓咔嚓」。他厌烦极了这种被人紧盯着的生活,皱眉快速从皇宫前广场上走过。内侍官已经等候多时,见他到来,小跑着过来迎他:“陛下在书房等您。”“陛下?”景白渊渟倒是很意外,唇角流露出冷笑:“殿下在吗?”殿下是说皇帝唯一的儿子——兰斯洛特巴特勒。内侍官脸色一变,低头道:“在……在的。”从两年前,宣布皇帝得了无法治愈的慢性病后,他便不再出现在台前,各项活动都由大皇子兰斯洛特处理,再加上景白渊渟常年驻扎鹿港,算起来,足有两年没见过皇帝本人了。皇帝只有一个儿子,目前帝国的皇位还是世袭制,按理说,他身体不好,应当早些让位,让兰斯洛特成为皇帝才对,可一晃两年过去,他的情况越发糟糕,大皇子却还是大皇子。若说其中没有什么原因,景白渊渟是不信的。皇帝露面正好,他也趁机探探虚实。景白渊渟很快到了书房,果然,书房内不止兰斯洛特,还有帝国内的数名大臣。看到景白渊渟进来,他们都是狠狠皱眉。书房内气氛严肃,景白渊渟却没着急跟这些人说话,而是抬眼看向屏风后,哪里好像躺着一个人。景白渊渟皱眉:“内侍官说,陛下也在这里?”坐在屏风旁边的兰斯洛特笑吟吟道:“父亲身体不适,上将不会介意他在屏风后旁听吧。”景白渊渟眉目冷冽:“真的只是身体不好吗?从两年前皇帝宣布身体不适后,已经很久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了吧?”说着,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人。他多次率领远征军与联盟交战,是帝国内实战经验最丰富的人,一双眸底自带杀伐之气,这些在蓝纹星上养尊处优的贵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紧紧目光相触,那些人便低头避开了锋芒。一时间,气势被景白渊渟压住,书房内的气氛更加微妙。兰斯洛特的表情有些难看,他召集这么多人过来,就是为了能顺理成章审讯景白渊渟,怎么一个照面,就落了下风?他不轻不重敲了一下椅背,笑道:“父亲身体不适,自然没法在公众面前露面,半年前,他已经将帝国内大小事务全部都委托给我,我本就是皇位的继承人……上将,这有哪里不对吗?”“你是人为我不能代理父亲管理帝国的大小事务,所以才故意不听调配,私自与联盟开战吗?!”他起初笑着,然而很快语气便冷下来,话语内容也终于触及到他们今天谈话的中心。
景白渊渟的私自开战。兰斯洛特一句话说出,方才像是死了一半的大臣们又纷纷抬起头,道:“是啊,你虽然是帝国上将,但元帅之位还在大皇子手中,大皇子明你回守鹿港,你为何不听?”“身为军人,居然不知道服从命令!”这大大小小的训斥并未让景白渊渟害怕,他还跟刚进来时一样,脊背挺直,双眸微冷。“私自开战另有隐情,是联盟破坏与我们的和平条款在前,私自勾结星盗劫持我帝国的飞船,飞船上有帝国公民二十余人,我为了救他们,不得已与联盟开战。”大臣们却道:“什么飞船,我怎么没听说过?”“上将莫不是为了逃脱责任,胡编滥造出来的吧?”这群大臣们七嘴八舌,竟然直接不承认飞船被劫。“上将说有飞船被劫持,那应该就是真的有吧,只是不知道这飞船如今在什么地方,我们可没有收到飞船偏离巷道的通知,也没有查到任何有关飞船离港的报备。”有人这样笑着问道,越过他不怀好意的笑脸,景白渊渟看到坐在屏风旁的兰斯洛特脸上勾起笑容,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景白渊渟,似乎是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辩解。景白渊渟眉头狠皱,他当然拿不出证据,因为那艘飞船,从头到尾都是黑户。那本来就是帝国内部与联盟「交易」,用来运输晶矿的船。他面上不动,心里却在飞快的思索。那艘船,被星盗劫持,到底是联盟那边半路撂挑子,还是从始至终就是商量好的……不,不对,应该还有一飞船的晶矿被留在海云星上,他了解淮唯那家伙的性格,有时候,他对自己,比任何一个帝国人都要诚实。联盟那边动手的已经不需要再查,一定是淮唯亲自动手。若他没说谎,半路撂了挑子……那是谁跟他串通一气?帝国里,谁有这样的地位和手段?屏风旁,兰斯洛特笑容越发明显。景白渊渟:“……”等其他人把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兰斯洛特才道:“上将想必是没有证据的,私自开战就是私自开战,找这种理由来忽悠我们,是把我们当成三岁娃娃了吗?”“不过,上将毕竟为帝国做了那么多,军衔也是父亲亲授,我自然没有资格审判上将,还好我已经联系星际法庭,这案子将会在星际法庭的见证下开庭审理,至于上将……在案件得出结论前,就留在皇宫里吧。”——十一月份,是蓝纹星的冬天,就算有人工天气系统干涉,也仍旧能感受到风里带着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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