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将手覆上他的胸膛,沿着他温热的皮肉摸到男人的后颈,领口被他撑的更大。周栾身上总有些细小的地方,提醒着魏延,周栾就是周栾。此刻杀手还是蒙着眼,素净的一条黑带子,遮不住他一段挺秀的鼻梁和红唇,他肌肤并不似玉祁臣那样细腻,也不如老师那般堆玉砌雪一般白,有点像淡淡的黄酒,挺合适的。粗布麻衣,衣裳不整,旁人难免要落魄几分,周栾却因着淡淡抿着的唇,握成拳的双手,像个流落到风尘地的正经公子。
好玩呢,美呢。他从生死一线中紧急挣脱出来,换到了刀俎的位置,便也生起了赏玩食物的心思。一个玉郎还不够他的胃口,他赤着脚在殿内行走,衣袍于砖上磨出风过松林的沙沙声响,饶有趣味地环视着这一份大餐。周栾的胸膛上有细小的伤口,都是皮开肉绽而后又愈合了的,在他一身光滑的皮肉上狰狞抹下沟壑,胸膛厚实,一如他的背肌,有点像起伏的山丘,两人厮缠时那些湿漉漉的肌肤被魏延按在掌下,像走进一座雨后多雾的山,至于腰——魏延往周栾的腹部看去,果然有一道粉红的新肉,是烛光里乍开的粉梅,不伦不类,叫人心生恶意。
周栾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魏延轻轻依靠过去,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做出一点温柔的回应:“六儿?你在家中排行子,果然还有不少,他将之都捡了过来,因着心燥看不下去,便叫其中一个声音好听些的为他一封封读,将几封紧要的补了回答,这才了却了一桩隐患。
走之前,老师还交代了些政务,例如安排使者回访那狗屁招摇国啦,例如推动青州那边的田耕啦,都是些时间线拉的老长的事情。可前段时间魏延忙着保自己的小命,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他心虚地想着,提前将老师叫了回来,如此完不成便也情有可原罢。可老师想必是要检查的,他是个再聪慧不过的人物,朝堂事情繁杂,他握着邸报瞧上一会,便能大事小事全部知晓。起码要做些样子,想来他抓人这一遭,是瞒不过老师的,那么便只好将其他事情也弄弄,叫事情多一些,不至于鹤立鸡群,恁的突兀。
他从春宵里抽出身来,玉小郎点香抚琴,周栾被迷了困在软牢中,眼下都不得不被他搁置到一旁,全心全意处理着眼前的事务,连口冷茶都有些不得空吃。到晌午前几刻,传信的内侍便进来报信,令君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想来等他回府邸换了衣裳,便能进宫来见陛下。
魏延本是忙着的,听到这样近的消息,呆了一下。这样的再次见面,竟然真真是恍若隔世了。可惜老师的身体不好,头痛发热是常有的事情,魏延连忙挥手:“哪里这样急切,快去传信,叫老师不要再进皇宫,免受奔波之苦,朕亲去府邸候着,同老师详谈。”
这样的亲近与体贴,在往朝皇帝身上是闻所未闻,就算是对谢隐有直接的提携之恩的武帝,也没有这样亲厚的道理。只有魏延,这样亲信尚书令,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以宫人们也都习以为常,温声应了。
焚香,老师的宅邸距离皇宫很近,甚至与皇宫有着相近的密道,不是外人轻易能观察到的。是以往往能住在这里的,不是宠臣便是皇亲。六月的天,走了些路,也有些热,魏延又出了汗,腰前几日动的厉害,简直酸软的不行,他面露苦色,怕老师瞧出了他的异样,遭到逼问。便又去洗漱小憩了一番,想着休整下精神。
他这一睡,比自己预计的要沉上许多。
主君要回来了,这座偌大的宅邸,就连门口的灯笼都多点了几盏,侍女们早就洒扫庭除,等待着远远的音信一阵波浪似的传到苑子里,管家有些为难,怕皇帝没能如愿亲接家主归来有些不满,但皇帝金尊玉贵,又哪里是他能叫醒的,便只亲去同皇帝的贴身内侍说了一嘴,再去迎接归来的尚书令。
许许多多的人,站着跪着的,看着是热闹,但其实比较起旁的高官来,还是冷清了许多。只因着这尚书令不知怎的回事,从不近女色,许多的人家为他提亲,也全叫他拒绝了,只说自己身子骨弱,陛下年幼,无心儿女之事。都以为他只是说辞罢了,谁承想他竟然真的连个通房也无。是以自然也没有什么子女。
他虽本是青州人氏,后来却与父家相远,同京城谢氏交好,远远的认了远支,甚至反倒比远在老家的本家更加亲近。有才干的人、美丽的人总是要有些怪癖的,何况谢隐两者兼有,人们便也大度的理解了。
只是没说太多他好南风,抑或是不能人事的谣言。
那宅门由着家丁推开,马车前后都跟着些人,长长的一条队伍,有皇帝派遣去的侍卫,也还有他自己的亲眷,落了轿,下人将车凳摆好,才见得一高挑瘦削男子走了出来。面如雪就,眉目凛然,不是尚书令又是谁?瞧着便是美而不大好说话的模样。
这样热的天,也难为他咳嗽几声,大步进了宅子。管家忙凑上来替他接了披风,谢隐的手宽大而修长,将那薄披风在他掌心按了一按,一扫周围行礼的人们,蹙眉,秾艳的眉眼便陡然生出些冷郁,回头凉凉问道:“陛下不是说在家中么?”
这便是这位尚书令下了马车,进了家宅所说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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