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好几个响头,最后一次匍匐在地,久久没有起来。
一股寒风吹来,周边的杂草被吹的“梭梭”直响,他却没有任何寒意,只是哽咽着趴在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将带来的祭品一一摆了出来,奇怪的是,即使他十年没回来,父母的坟墓周围依旧很干净,并没有杂草生长,看起来像是有人经常来清理,而墓碑前还遗留着香烛燃烧过的痕迹。
他不知道是谁来帮他整理并祭拜的父母,据他所知,他们家是在赤沙村里独一户姓王的,除了认的老叔公,根本没有亲戚
祭品摆放整齐后,他掏出香烛纸钱烧了起来,随后在两老坟前坐了好久。
他这次回来,可以说是鼓足了勇气,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带给他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十年前逃离这里后,他几乎是战战兢兢地生活了好几年,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像个过街老鼠一般,拼命地躲藏
最近好不容易安稳了些,肥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电话号码,打电话通知了他老叔公去世的噩耗,他这才回来要不是老叔公小时候对他有恩,他压根不会踏进赤沙村一步。
下山的时候,王勇有些惆怅,太阳渐落,橙黄色的光线暖暖地打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就连那短短的发茬上都透着金黄。
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前面小道上似乎有个穿着藏蓝色衣服的人影,佝偻着背,背上背了个什么东西。
王勇以为是村里的老人还没下山,便想上前帮忙,可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凭空消失了。
王勇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就连在这金黄夕阳下都感觉不到一阵暖意。他四下张望了会,便赶紧下山了。
回到村子里时,已经接近傍晚了,不知道为什么,村口聚集了很多人,他瞥了一眼后就想走开,没想到在里边看到了肥成那肥硕的身影,便疑惑地叫了一声。
“肥成?”
肥成回过头来,发现是他后,立马挤了出来。
“勇哥,你回来了,出事了出事了,李老头死了。”
李老头?
王勇在记忆中搜索了下这号人物,发现并没有什么印象。
“他是?”
“就是咱们小时候,拔过他家的西瓜苗,然后被他追了2里路的那个彪悍老头啊。喔对了,早上的时候我们还见过他,在你老宅附近,你忘了吗?”
肥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有些唏嘘道。
听他这么一说,王勇脑子里似乎模模糊糊有了些影像,上小学的时候,他们确实经常去嚯嚯别人地里的农作物,现在一想,确实挺缺德的
“他怎么了?这么突然?”
王勇往人群中瞧了瞧,里面不时传出男人女人的嚎啕大哭,以及周围乡亲们的窃窃私语。
“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中午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说去睡了个午觉就这样了。”肥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过,那李老头死的很蹊跷,整个人躺在床上,面目惊恐,双眼大睁,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感觉是被活活吓死的。”
胖子望着人群的方向,眉头紧皱,有些疑惑。
鬼使神差的,王勇抬起脚,挤进了人群中,想要看看肥成口中说的李老头,没想到那些人像是感知到他来了一般,全部自动让了一条路,一个两个都目光阴沉地盯着他,像是在盯着一块什么上好的肉一般。
一股未知的恐惧感瞬间袭了上来,王勇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却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那李老头的尸体就摆在门口,上边盖了张白布,家属在旁边跪着,大声哀嚎着,那声音听在王勇耳朵里,莫名像变了调的大笑。
渐渐的,那声音开始扭曲,变得尖细了起来,重重叠叠的从四面八方袭来,鬼哭狼嚎似的。
“阿勇阿勇”
蓦的,那白布下忽然传出了一道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些嘶哑,却能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王勇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块白布,那块白布底下,慢慢地伸出了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指甲泛着青灰,手背上长满了颜色不一的青斑,青色的血管在皮肤底下清晰可见,而里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恶心至极。
“阿勇不要丢下我”
那白布下的尸体忽然动了,紧接着慢慢地坐了起来,王勇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唉你干嘛呢,踩到我脚了。”
随着身后那人的声音响起,眼前的尸体又恢复成了一动不动的样子,四周那些尖细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李老头的家属们在哀嚎,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王勇胸口起伏着,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一切。
“勇哥,你怎么了?”
肥成也从后边挤了过来,看到王勇一脸铁青,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不解。
男人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发现自己撞到的那个人是刚刚在山上问他借烟借火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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