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渐渐的下起了小雨。
稠密连绵的雨点落在脸上,慢慢的雨势逐渐变大,完全覆盖在脸上,凉意无孔不入沁入骨髓,孟嘉嘴唇冻的哆嗦,艰难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微弱的热量随着冷气而消失。
他意识到自己这样会死,没有人会心软的来救他,于是不管不顾的想要游上岸。
但由于在水中侵泡太久动作而变得僵硬,动作也不由得有几分滑稽,在水中扑腾了几下之后开始缓缓下沉,绝望窒息在同一时间将他淹没。
“他怎么不动了,要死了吗?”
“许砚,你那个弟弟要死了。”
少年看着朋友嗤笑一声,起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觉得晦气,漠不关心道,“哪门子的弟弟,一个被遗弃没人要的廉价的玩具,死了就死了。”
“反正也没人在乎他。”
雨势渐凶,水面上波涛迅涌,雨滴坠落溅起水花,响起哗啦啦的声音,水刚刚没过自己鼻子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恐惧和难受,但是他完全被水包裹的时候,他又觉得无比静谧和宁静,仿佛置身于子宫生活在温滢的羊水里,他像个孩童一般可以无忧无虑,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舒适。
于是孟嘉放弃了挣扎,感受生命的流逝,感受水的抚摸。
在他完全被水流吞噬之前,有人跳了进来,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将他紧紧抱住,把他从险恶的流水中救了出来。
头痛欲裂,全身酸痛难忍,尤其是下身像被撕裂了,身体滚烫的厉害仿佛被岩浆包裹,孟嘉静静的感受身体各处传来的异样感,许久之后才开始有意识。
他缓慢的蜷缩起来,裹在被褥里,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有安全感,手上传来一阵刺痛,他的视线顺着痛感传来的的地方,然后举起自己打着点滴的手。
一股陌生的情绪迅速传遍心脏的每个角落,他盯着点滴发呆,片刻之后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床头柜上给他留着一盏小台灯,暖黄色温滢的光线,孟嘉看了台灯一眼,紧接着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间。
并不是他所在的酒店,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还未天亮。
光线所及之处整洁而又宽敞,他睡着的床柔软热和,仔细闻还有一股沁人肺脾的香味,淡淡的似栀子花,孟嘉把脸埋进被褥里去嗅味道,看到了不远处的相框,突然醉了般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傻笑。
笑了一会儿没多久,他意识到了什么,绚烂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惆怅和忧愁。
他很少笑,因为在他记忆中少数的几次笑过之后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导致他不怎么笑。
所有人都讨厌他,因为他不笑的时候单眼皮窄窄的眼尾耷拉着,嘴角下抿着,看起来很晦气。
曾经有人说孟嘉你笑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就是特别好看,你应该多笑笑。
孟嘉会对着镜子练习笑容。
呆呆的不好看。
练习多了,就被许砚看见了,许砚每次看见他笑就会露出嫌弃的模样,有时候还会发脾气,然后他就会遭殃。
他不笑了,许砚就会对他格外的好。
笑,好像是所有噩梦的预兆,每当他感受到喜悦而笑的时候总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孟嘉紧紧的咬住自己指甲,冷汗覆盖满背脊弄湿了里衣,神情紧张不安,他不应该留在这里他应该要跑掉,趁着房间里没人的时候跑,要离开这个他留恋的地方。
孟嘉踉跄的用双手把自己撑起来,手上酸软无力,等他好不容易掀开被褥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音,他慌乱如麻,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腔。
他该怎么办?
手握在门把手,因为外力而发出嘈声的时候,孟嘉一咬牙,闭着眼睛躺了下去。
地板上铺满了地毯,脚步落下的声音也变得轻闷,裴柏驰推开了门,走在床边停了下去,弯腰用手摸了摸孟嘉的额头,许是因为温度还有点高,他转身去浴室弄了一块湿毛巾,听见水声的孟嘉悄悄的睁开眼睛,神色有些好奇,在人即将转身过来的时候,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逼近,孟嘉放缓呼吸,紧接着一块温凉的毛巾覆在了自己额头上,他有些微愣,呼吸错了一漏,他察觉到停留在他脸上的视线,内心有些焦躁,但是很快目光移开了。
孟嘉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他感觉到裴柏驰捏住了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孟嘉难以忽视,想到这双手是如何握住自己的腰肢插入的时候,孟嘉有些心神摇曳,身体的温度不降反增。
裴柏驰用湿巾擦拭着孟嘉的手,等他做完这一切之后,点滴的水也快没了,他熟练的抽掉针头,鲜红的血一瞬间涌了出来,裴柏驰迅速的用棉花抵住针孔避免流血。
在做这事情的时候,他的视线渐渐的又停留在孟嘉的脸上。
你到底是谁?裴柏驰忍不住好奇,好像很怕疼,抽针的时候眉头就开始紧紧的拧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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