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响,也没敢说出来,薛首辅含蓄地提点,“妹妹,你有无想过陛下为何不立后?”姜缨一笑,“兄长不必再试探我了,我知你们的意思,实则那天我在王府也提了,你们试探错了,能让陛下不立后的并非是我。”薛氏父子心头大惊。当晚,薛首辅与众人齐聚薛府,个个急得团团转。襄王爷大叫,“孩子都做太子了,娘亲怎么就不能当皇后呢!”“做不做需得陛下先开这个口!陛下不开口,姜姑娘如何知晓呢!”“听听陛下那话,姜姑娘,朕命人送你回去,哇哦,两人不像生个孩子,倒像生了个礼貌用语!”其余人笑他,“什么烂笑话拿出来乱讲!”薛首辅迟疑,“莫非我们真想错了,陛下心中另有他人?”长公主一手支着脑袋,不由得烦躁起来,“其余先不论,阿缨为何会觉着皇兄心中有他人?会不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唯她知晓,我们却不知?”“当年姜姑娘也就与公主和……”“阳城王妃?”众人又提了这人来,长公主眸光一闪,“当年我们三人确然在一起的多,容本公主细细想想。”众人殷切地望过来,长公主叹口气,“罢了,本公主就再去见见阿缨,你们……”“放心,明天我们就把赵郎中堵家里,敢纠缠公主,我们先纠缠他!”长公主放心了。夜色已深了,宫里寝殿灯火通明,姜满满自出生起还未见过这么华美的宫殿,到了睡觉的点,还在好奇地在殿里跑来跑去,见柳渊披着阔大红衣踏步过来,身量巍巍,面容俊美,便是张扬的红色也臣服在他身上,一时看呆了。直到被柳渊一把拎到上肩头,他才大喊起来,“爹爹穿红衣更好看!”柳渊笑声沉沉,与他一起上了寝床。姜满满翻身压在柳渊身上,在他身上滚来滚去,手也不停,一下扯开了柳渊的衣领,露出了肩膀的疤痕。姜满满呀了一声,凑上去了,也不笑了,“爹爹怎么了?”“无碍。”柳渊抱他入怀,空荡了很久很久的怀抱终于塞满了,他听见孩子的声音,“我给爹爹吹吹,这样爹爹就不疼了!”许多年的伤口,已长进皮肉里,与他浑然一体,姜满满轻轻地吹了好一会儿,他笑了一声,“满满这么小就会疼人,跟谁学的?”姜满满蹭蹭他的下巴,“娘亲。”许久未听得柳渊的声音,姜满满动来动去,疑惑地喊,“爹爹?”柳渊阖眸,一掌将他摁老实了,“喊朕父皇。”“父皇……”
姜满满入睡极快,睡了半个时辰了,姜缨还在姜府对月兴叹,无一丝睡意,惹得白芙惊讶,“你定不是在担心满满,那你在担忧……”“我自己!”姜缨发出寂寥的声音,“我略感孤独。”白芙迟疑,“……要不要吃点药?”姜缨挑眉,白芙忙道,“自然是治失眠的药,我见你一连几日都这个样子,便去药铺抓了点,在火上煎着呢。”姜缨欣慰,“你是懂照顾我的,那就喝点吧。”一碗药喝下去,翌日姜缨直接睡到了下午,生生错过了两顿饭,她气恼地一指白芙,“这是蒙汗药吧!”白芙心虚地笑笑,姜缨一看她手里还拿着药碗,怒目一瞪,“还要喝?”“不是,我见你还不醒,又去煎了碗别的。”白芙递过去,姜缨接过,低头瞧了瞧,“合着昨晚那碗治晚睡,这碗治晚醒,是吧?”“不亏是太子他娘亲!聪明!”白芙讪讪一笑,正欲倒了那药,忽闻脚步声阵阵,两人疑惑地望门外一瞧,只见长公主大惊失色,“阿缨,青天白日你躺床上,面色惨淡,还端着药碗,这是怎么了?”姜缨叹气,“公主这么一说,我不病都不合适了,说来,近日确然有些不舒服,公主做什么?”长公主自她手里拿过那药碗,“我来喂你,对了,你还记得么?有年本公主病了,你来看本公主,喂了我碗,还拿帕子给我擦嘴,那帕子……”哦,帕子,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两人对视一眼,各有各的慌张,姜缨啊了一声,“公主好记性,我记得杨文州……”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赵大人……”长公主大惊,“阿缨,你见他做甚?”心里却道,其他人好生无用,连个赵郎中都缠不住!姜缨着实冤枉,“我何时要见他了?” 12“定是赵郎中追公主至我府。”姜缨见长公主面有慌张,当下药也不喝了,迅疾地梳洗完毕,听门外再无声音,请长公主出屋,“公主莫怕,倘若他还在,我替公主挡着他。”出了房门,姜缨一路带着长公主步至庭院,眼看要出大门,身后传来赵郎中神出鬼没的一声,“公主?”大门处亦有一声惊呼,“公主!”长公主大喜,及至杨文州薛仲何等人到了跟前,低低责问,“不是让你们堵他?”杨文州苦着脸,“出了意外!”姜缨听到,霎时明白,长公主这拨人是冲她来的,不想赵郎中今日来了,生生搅和了他们的计划。姜缨心里冷笑,见赵郎中独木一根,对面长公主人多势众,旋身与长公主挪开距离,委婉开场,“今日好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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