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不——”
男人慌不择路地撞进了浓稠的黑暗里,被流动着的粘稠的黑色物质包裹起来,恐惧从灵魂深处传来,他看着头顶的红色月亮,眼神是过分惊恐的空白。
月亮……在朝他逼近。
“不要……”他喃喃自语,恐惧地后退,直到靠上了一颗大树,才深知自己退无可退。
明明踏上的是回家的路,到底是怎么闯进这诡异的密林的,天空中又为什么会出现越来越大的红色月亮,男人并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切,只是恐惧地贴着树干,身体簌簌颤抖着。
他没有回头,自然不知道自己贴着的,到底是不是树干。
密密麻麻的眼睛在他身后亮了起来,闪着不妙的绿光,无数只黑色的触手从迷雾中凝结出实质,然后触碰上他的身体。
挥之不去,无处可躲,被触碰的感觉让人汗毛直立,他靠着树干绝望地摇头,却发现背后传来奇怪的触感,一回头,他刚刚靠着的地方,一双眼睛缓缓睁开了,绿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男人头皮发麻,不受控制地抬头,一树干的眼睛正盯着他,仿佛在看猎物,明明是眼睛,但是长在了树干上,满溢出来自非人的惊悚。
男人以一种极惊恐的姿态昏了过去,然后在无数触手和树藤的玩弄下又清醒了过来。体液和泪水打湿了他的身体,他抽搐着,呜咽着,怎么也逃不开。
是噩梦吗?一定是噩梦吧……
他死掉的时候,身体破烂不堪。瞪大的眼睛里是挥之不去的惊恐和呆滞,精神俨然已经不正常。很难去想象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会露出这种极致扭曲的恐惧表情。
甚至会让人替他庆幸,幸好他已经长眠于此,不需要再承受这份非人能够承受的恐惧与折磨。
黑发黑瞳的邪神从“树”上无趣地一跃而下,眼神扫过男人的尸体,平淡的像在看路上被踩扁了的矿泉水瓶。
普通的破烂,拦路的话会被一脚踹开。
虽然很无趣,但是男人的恐惧让他饱餐了一顿,他也没再折磨男人,干脆地让男人去死了。
餍足的邪神感到无聊极了,打算去抓几个猎物到密林里捉弄。除了进食,邪神当然也需要娱乐,他的娱乐无非就是虐杀,要不就玩弄人类的身体,看着他们鲜血淋漓,身体破碎,还渴望着逃离,充满求生欲的样子……会让邪神产生一点类似于愉快的情绪。
这份愉快更多的是在寻找猎物的路上,如果是一对恋人,他会让两人看着对方被触手玩弄,奸淫,最后被杀死。他们会痛苦又绝望,沉沦又抗拒,很有趣。如果是一群人,他选择的往往是最像领头人的那位,被莫名其妙的恐怖生物玩弄身体,还被亲密的朋友,家人,或者下属看着,他们会异常的敏感抗拒,羞愤难当,最后哪怕被放走也会露出耻辱到马上要去死的表情,很可爱。
邪神放走的人也不少,比起杀人,他更喜欢人的恐惧和堕落,比起玩弄身体,更重要的是玩弄人心。
他喜欢人类被掌控时的反抗,恐惧,到忍耐,沉沦,接受现实。
或许是因为他不可控的强大,人界允许他通行的地方仅仅只有一小块公园,有些偏远,他逮猎物很看运气。
邪神慢悠悠地在公园踱步,他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人间的东西,感觉和他的世界不一样,有种别的气息。
他发现了什么。
公园的林荫路上,走来一个白金色长发的男人,穿着不太像人类世界的服饰。
金色和白色交织的长袍和一头散发着光芒纤尘不染的长发,还有男人那张优越出尘的脸,他有很漂亮的绿色眼睛。
邪神喜欢这个颜色,他几乎是立刻就心动了,脑袋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把他带回去。
男人走到他跟前,语气温和地询问,“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邪神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径直抓着对方的手就要施法,却没有成功。
法术,咒语,好像被什么压制住了,完全不管用。邪神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正在思索,掌心却传来刺痛。
对他来说,很新奇的感觉。
他是不会痛的,他以为。
原来是这种,让人想躲开,眉头会不自觉皱起来,掌心好像被人用刀刺了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弄烂了一般……就像他弄烂人类的身体,人类会露出的那种表情。
好疼……他无法忍耐,要抽回手,却被男人反客为主,抓紧了手腕。
“回答我。”男人很坚持,邪神有点疼,法术又不起效果,只能不太开心地回答对方的问题,“没有名字,放开我。”
男人定定地看着他,放开了他的手。
邪神发现自己的法术又起作用了,他想回到他的世界去了,手上奇异的刺痛让他不舒服。
“别再作恶了……”男人认真地对他说,被邪神无视掉了,他只对男人的来历和身份感兴趣。
这可是唯一一个能让他疼的人。
好想抓回来。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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