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没办出去的卡,以及实名的卡,在她们的后台上都是有数据的,却无从得知这些卡最终到了谁手里。按照庄铁换号码的频率,显然这些数量是不能够满足他的。他也没那么大本事,找一群人帮他办一张电话卡。何况现在反电信诈骗的广告遍地开花,普通市民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信息不能够随便借用。别说电话卡、银行卡,哪怕是填个街边调查的小事,许多人都避之不及。盛吟秋接了个电话,眼神里带着些欣慰过来说,“刚才龙队给我打过电话,程悦也发信息过来,说有找货船的头绪了。”“我们这边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秦梨有些崩溃地靠在中控台前,用额头抵住,闭着眼睛冥思苦想,“到底是哪个地方出错了?”营业厅她们查了,那些做电话卡生意的小亭子等场所她们也查过,一无所获。一直沉默的姜晓晓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向盛吟秋,“盛队,正当的渠道查完,我们还没查不正当渠道。”“不正当渠道?”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梨头也不疼眼也不花,扭头就问,“你是觉得还有什么不正当的渠道啊?”连代售电话卡的便利店她们都去查过,还会有什么不正当渠道?姜晓晓斟酌一下用词说,“我们现在查的都是已经实名认证的卡,或者未实名认证的卡,但是我们没有想,曾经实名认证过的那些卡去了哪里?”这件事和姜晓晓某次经历有关。她上大学的时候一次解剖实验课,手机掉进泡大体的池子里,捞起来的时候内外金属板侵蚀严重已经不能用。于是她买了一部新手机,并重新办了一个电话号。然而正是这个新的电话号码,在姜晓晓使用的第二天就发来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信息上说是某某社区卫生所的,询问彭天悦小朋友的百白破疫苗还没按时注射,问家长什么时候带孩子去卫生所。姜晓晓稀奇得很,她不认识姓彭的,至于亲属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会有一个叫彭天悦的孩子找她。事后她找到营业厅问这个情况,才得知在这张新的电话卡送到她手里之前,并未进行销户。也就是说,营业厅后台实名认证的户主信息有两个。一个是她,另一个是之前那任机主,或许就是彭天悦的家长。知道有这种情况,姜晓晓才会猜测,会不会是营业厅内部人员,从公司把那些原本准备销户的电话卡拿出去卖。这种信息他们从外部是很难获知的。盛吟秋对这一点很感兴趣,眼神示意她接着说。姜晓晓神情认真地问,“你们知道社区每年都会对登记的吸读人员进行回访吗?”
作为刑事警察,盛吟秋和秦梨自然知道。《禁读法》明确规定,对于吸读成瘾的人员,公安机关可以责令其社区戒读。而这些戒读人员不仅需要签订社区戒读协议,还需要在当地民政、卫生行政、司法行政等部门相关基层组织的监督下,确保三年内不再有复吸或其它违法违规的行为。否则,一经发现被上报给公安机关,戒读人员很可能被强制送去戒读所接受戒读。不过姜晓晓的脑回路她们一时半会还没跟上。秦梨又问,“你的意思是,从这些瘾君子身上撕开一条口子?”“每个人的表现在所在社区都会有登记,我们需要找的是那些不老实的人。”姜晓晓不疾不徐,说话间还打开自己带过来的一壶茶,尖着嘴吹一吹抿了一口。“不老实的?”秦梨有些发懵。总觉得晓晓说的每个字她都懂,但是连起来她就不大明白这意思。姜晓晓放下茶杯,“就是蠢蠢欲动,但又从未破戒的人。”话说到这,盛吟秋瞬间领悟。姜晓晓要找的是那些被勒令戒读,又心存侥幸,不敢越界被人发现,暗箱cao作的瘾君子!这件事情光靠她们三个人肯定不成。整个刑侦大队除开值班的几个,无一不走进社区,开始挨个排查。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天的时间内,刑侦大队锁定了3个可疑目标。老刘和王东升几人跟着的便是其中一个叫贺大明的男人。这个贺大明从去年3月开始被勒令戒读,便一直呆在家里没怎么出门过。直到2个月之前,他开始频繁奔走于室内某家电信营业厅和戒读治疗中心之间。他还跟治疗中心的医护人员说他找到工作了。最初监督他的社区工作人员还蛮欣慰,以为贺大明终于改邪归正。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却发现,贺大明的行踪诡秘,还经常和一些看着像是小混混的人厮混在一起。这件事情他们上报过,但由于贺大明没有违反社区戒毒协议上的规定,也没有违法违规,警察也管不到他交什么样的朋友。只是到这个时候,贺大明的行为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刚刚领取今日份的□□离开戒毒治疗中心的贺大明一出现,王东升和老刘便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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