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说,罗芳原本松开的指节再度握紧。李行气得倒仰,面红耳赤地怒喝,“苏尔晴你给我闭嘴!”“行哥,”苏尔晴不疾不徐地回答,“是她先怂恿你怀疑我的,我为什么要闭嘴!”“你!”李行气结。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让这么多手下来当见证。本意是让人领教背叛他的下场,实则目的没达成,倒被苏尔晴反将一军。现在想要偷偷把她处理掉也不能了。而罗芳不愿意李行为难,她瞪着苏尔晴冷声道,“行哥,你放心,我会给你证明的!”李行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拿到苏尔晴是卧底的铁证,而不是让罗芳在这里瞎搅和!掉进自证陷阱就算了,还要把他拉下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的左膀右臂自毁以证清白,那他是什么人,希特勒吗!?李行生气忠心于自己的下属为什么不能像苏尔晴一样有能力!谁也没想到为了表明立场,罗芳竟然真的挥刀砍向自己。电光火石间,女人的惨叫和旁观者的惊呼冲击着耳鼓膜,鲜血瞬间淌满整个桌面。一截小拇指咕噜噜从桌上滚落在地。罗芳握着鲜血淋漓的手,唇色苍白,“行哥,要是哪天我背叛你,便如此指!”李行指着地上那截断指指挥道,“快!把她拉下去包扎!顺便把这个一起带走!”这附近没有医院,哪怕有,距离太远赶路时间太长,手指是肯定接不回来了。众人从震惊中回神,手忙脚乱地架着罗芳出了办公室。一场闹剧过后,办公室总算安静下来。李行也露出他的真面目。“现在,你满意了?”他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不怀好意地盯着苏尔晴。他残忍冷漠,对敌人只有寒冬般的严酷。苏尔晴莞尔一笑,“勉强吧…异地处之,我相信您对待像罗芳这样的手下,出手绝对只会比我更狠辣。”是在说罗芳,也是在说她自己。李行不怒反笑。“好好好,真不愧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好苗子,苏尔晴,你说说你帮我做事多好,为什么非要做卧底呢?”他绕着苏尔晴,嗓音蛊惑。“我能给你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钱、奢侈品、房子、游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得不到,只要你的心属于我。”修长的手指勾上苏尔晴的下巴,说话间,他已经极度贴近。近到苏尔晴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热气扑在脸上。一种生理排斥油然而生。
苏尔晴压下眼眶里盛满的厌恶,勾唇在李行耳畔嗤笑道,“上一个跟你上床的,现在已经在大西洋海床里和鲨鱼作伴了吧?”她清醒,她睿智,她果敢,任何一点特质足够吸引李行对她百般优容。可惜苏尔晴这么完美的人,身上唯一的缺点是,她不属于他。“不见棺材不落泪…”陡然拉开距离,李行周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他磨着后槽牙。“或许你认识一个叫霍思娇的女人。”也许有一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经历的训练让苏尔晴下意识地回答,“我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霍思娇是孔祥宇那头的,她不可能一次没见过。但其中牵涉到的何止是认不认识那么简单,李行此言便是在试探。能如此准确点出霍思娇的名字,苏尔晴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看到她面上僵硬的表情,哪怕仅仅一瞬间,也足够李行愉悦。“她…估计早死了吧。”他兴奋地舔着下唇。苏尔晴面无表情作答,“一个陌生人,死就死了。”“那你哭什么。”此言一出,苏尔晴整个人愣住。她禁不住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当发现那里真的是湿濡一片,她才恍然这不是李行诈她的话。原来眼泪早已决堤,顺着面颊滑落成河。原来最极致的痛苦,是身体觉得痛,心里却已经麻木。身体不受控制这是苏尔晴无法预料的事情。她笑了,笑得异常灿烂夺目。“李行,你知道你最大的败笔是什么吗?”苏尔晴含着似笑非笑,抬头看向胜券在握的李行。“什么?”李行尚未能确定她此言的含义。转瞬,苏尔晴眼睛里迸发出从未有过的神采。“刚愎自用,邪不胜正!”喊出这八个字的瞬间,是她这一年多时间里最痛快的时候!李行不顾形象,恨得直接甩了她一巴掌。苏尔晴用舌尖顶了顶酸胀的嘴角,闻到血腥味,还在挑衅李行,“这场对局,胜利注定是属于我们的!”李行沉默不语走向办公室大门,他一脚踢开门冲外面大喊,“拿钳子来,我要拔了她的指甲!”门外等候多时的向伟殷切地看向屋内,“行哥,我来吧,这种脏活怎么能劳烦你!”“我有一个好主意,”李行越过他的视线,盯着走廊的尽头,“让那个叫程悦的狗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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