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响,青花瓷盆狠狠落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泥土洒了一地。秦素心看着那粉白脱俗的蝴蝶兰落在泥里,扎眼的很,干脆一脚踩了上去,誓要将它碾烂在土里。
“狐媚子!一个男人,居然能把老爷迷的夜夜笙歌,兼职不知廉耻!”
她边踩边骂,底下打扫的下人们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手里活儿干的是越发勤快了。
虽说这二姨太是个男人,但比起这个大姨太来说性子确实更随和温润,对待下人也从不呼来喝去,最关键的是那人长得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一个男人,能把另一个男人迷的色令智昏,除了要长得好看以外,那必定得有些别的长处。
旁的那些下人不敢说,但有一点他们是知道的。就是听说啊,这二姨太之前是这南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幼子,年仅十五岁就名动南京城,是个风光霁月、惊才绝艳之人。
只可惜当年沈家遭人陷害,父母枉死狱中,家中所有钱财均被政府收了回去,比他年长三岁的哥哥沈清识下落不明。沈家一夜之间成了一片火海废墟,走投无路的沈家幼子只好委身于城中最大的销金窟,做一名‘安分守己’的荷官。
可沈宴时长得太过出挑,明明是男儿身却有着一双能勾人魂魄的桃花眼。那双眼睛总是凉薄而淡然,像挂在天上的皎月,明知不可得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将它仰望。
尤其是他那漫不经心又带着点孤傲的性子,最是抓男人的心。
在销金窟里当荷官时,就有不少达官显贵是冲着他来的。陆承烽也不例外。
碎玉上前扶住秦素心:“大夫人莫生气。不过就是一出来卖的男娼,就算他之前是沈家风光霁月的小少爷又如何。如今沈家早就没了,他就是再有本事也比不过您的一根手指头。”
“您啊,就别跟他一般计较。等过几天老爷玩腻了,您想怎么收拾他不还是轻而易举的吗?”
秦素心听着碎玉的话,心气儿倒是顺了不少,可脸上还是不太高兴:“你说得轻巧。现在他沈宴时可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外头也疯传我们陆府来了位‘玉面观音’,可不就是给人看笑话嘛。”
碎玉正欲开口,秦素心却挥开了她扶着自己的手:“算了算了!眼下大少爷回府才是大事!你去小厨房盯着点,今晚的接风宴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是,大夫人。”碎玉后退几步。
“哦对了。”秦素心拧了拧眉,“你再派几个人去沈园打听打听,问问沈宴时醒了没。如果醒着,就让他今日别出沈园了,省的丢我们陆家的脸。”
“一个男妻,抛头露面个什么劲儿……”
碎玉听闻应了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赶紧喊来一个下人:“把这儿打扫干净了!别伤着大夫人了!”
今日春分,阳光甚好。
俾子们端着洗漱盆鱼贯而入,为首的看了眼床幔里头的人,声音轻柔道:“二姨太,该洗漱了。”
白色的床幔被轻轻拨开一道细缝,从里头伸出一条白皙纤细的手臂,那手臂上的红痕惹眼,尤其是手腕那一圈,看得俾子们面红耳赤。
“阿离呢?”
床上传来一声低沉清冷的男音,只不过这声音淡淡的,似乎是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几人识趣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床上的人:“回二姨太的话,阿离正在小厨房给夫人准备汤药。”
话音刚落,床上传来一声轻微的窸窣音:“把东西放下,都出去吧。一会儿叫阿离进来伺候就行。”
男人的声音到最后已有些不自然的沙哑,但仍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淡漠与疏离。
“是,夫人。”
为首的俾子回头示意他们把东西放下,之后像是习以为常的从屋子里退了出去。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房门外。
听到关门声,轻薄如白雾般的床幔被缓缓拉开,只见一道消瘦的身子坐在凌乱的床铺中。如泼墨般的长发披散着,坠在腰间。
月牙白的里衣半褪于肩膀之下,大半个身子都露在空气中,身上满是星星点点刺眼的吻痕和充满占有欲的牙印。
淫乱而旖旎。
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乌青憔悴,却也遮盖不住他这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
沈宴时呆呆地坐着,像一只被人剥了灵魂的瓷娃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
昨晚陆承烽侵占他时的力量依旧令沈宴时记忆犹新。
“阿宴……我的小观音……”
“叫出来……别忍着,忍得眼眶都红了……”
陆承烽用力的抱着他,像是要将他碾进自己的身体里:“我的好阿宴,别哭……我会好好疼你的……”
沈宴时默默地闭上了双眼,阳光刺痛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空气中弥漫着花朵腐烂的味道,又或是春天雨后泛滥的土腥味,令他作呕。
不多时,阿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夫人,阿离进来了。”
沈宴时搂了搂身上被陆承烽扯得松散的里衣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