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蝉鸣的傍晚,下地干活的人等天黑透了才舍得回家,干完活个个都累得慌,只有知了最富生气。
苏棉背着一篓猪草,精疲力尽地踱步回家。
反正都是吃剩下的饭菜,回的早晚有什么关系呢。
快到家了,苏棉看到家里那小土房外面围了很多人,灯火通明的,却没听到那些人说话。
不知道围着干嘛,就算在苏棉家门前都不关他的事儿。
他面平如水,提了提背篓带子走过去。
挤进人群,才看见十几个穿着靓丽的人,胸口挂着工作牌,有的扛着摄像机,很大的那种,还有的需要架在地上。
有个留着络腮胡的胖男人,像是什么头头,手里捏着一卷不知道什么,凑过去盯着显示屏看。
苏棉不经意地望过去,这一看愣住了,这男孩长得真好看啊!
个子看着有一米八几,五官长得好像是女娲精心捏造出来的,比苏棉在电视上看见的任何一个明星都好看!
就是眉宇间满是戾气与不耐。
苏棉愣着看着那男孩儿,这样肆意的少年,日子肯定过的很好吧。
旁边还有两个男孩,两个女孩。
最好看那个抿着嘴,抱着手,看着另外四个人“争吵”。
好像是在讨论谁住这里,个个跟丢烫手山芋一样不想住。
苏棉这时候才有空看他们几个,不管男女都染着鲜艳眼色的头发。
一男的染一头银发,另外一个男的头发长长的,只染了几缕紫色,扎着脏辫儿呢。
两个女生一个红发高马尾,一个绿发扎着辫子。
真时髦。
但苏棉不喜欢,他还是喜欢那个沉默高大的少年,短短的黑色,帅的很!
视线再次移过去的时候,对方恰好看了过来。
苏棉还没来得及躲开,那男孩跟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移开目光。
苏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地里干了一天的活儿沾了不少泥土,确实是脏东西。
他正想走进去,却看到他爸苏有财,笑眯眼走出来,微微躬着腰,一脸狗腿:“几位少爷小姐,我家就两个儿子在家,已经整理了一间干净的屋子,谁住我们家?你们婶子做饭可舍得放油水,不会饿着人。”
一女生嫌弃地看了眼苏棉家的小土房:“什么破屋子,下个雨都冲塌了吧?我可不住。”
另外一个女生开口附和:“导演,这家两个儿子,我们女生肯定不能去住啊。”
黄毛男和脏辫男纷纷开口说自己不去。
他们看向旁边沉默的男孩,脏辫男笑呵呵地:“蒋少,这是第一家,您先住吧。”
被叫做蒋少的人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看向导演:“可以睡觉了吗?折腾一天了!”
苏棉以为的头头竟然是导演,那导演笑咧嘴:“蒋少要是选择这家就可以早点休息了。后面还有几家呢。”
“麻烦!”男孩吐出两个字,伸手拽起身后的银色二十六寸拉杆箱,看向苏有财,“带我进去。”
导演看蒋玦乐意住了,心里松了口气,这位可是厉害人物,他真怕对方不配合。
他留了两个摄影师在苏家,带着剩下的人,准备去另外一个地方了。
苏棉忽然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就听说有人要来拍什么东西,问有没有人家愿意腾一间屋子出来接纳,并且还要提供对方的伙食费。
苏棉记得他爸还在笑话呢,谁家都不是富裕的,哪有钱养闲人。
后来知道人家住一个人,一天给二百块呢,但是要接受摄影师随时拍摄。
苏有财见钱眼开,赶紧去报了名。
他把家里最大的屋子腾了出来,收拾干净,没想到报名上去,就被选上了。
苏棉后来才知道,人家就是要破屋。
围观的村民跟着走了,苏棉这才抬脚进家门。
那间大屋原来是苏棉爸妈睡的,在东边,现在他们跟宝贝儿子挤一屋,腾出来的屋子给别人住,拿二百块呢。
这个宝贝儿子当然不是苏棉,苏棉是怪物,不能叫儿子,也不能叫女儿。
苏棉自己睡的一个小破屋子,家里的杂物基本都堆在里面,里面只有一张单人的小竹床,苏棉一米七的个头,刚好合适。
他有些庆幸自己没长太高,不然缩着睡肯定不舒服。
东屋亮着灯,苏棉站在院子里盯着东屋看。
只听到他爸好声好气地说了好些话,后面没声儿了。
苏棉刚要走开,苏有财就从里面走出来了,笑嘻嘻的脸,在看到苏棉后瞬间消失:“这时候才回来,你死哪儿去了!一整天的除了白吃饭,什么都不干!”
苏棉捏了捏背篓带子,低着头不说话。
他什么都干了,却说他什么都不干。
但是以前顶嘴被打多了,他现在索性不说话。
苏有财看着他就烦,但为了赚钱,还是要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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