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原因,因为高专只有三个一级,无论派出哪两个来都不太靠谱,如果叫五条悟夏油杰来,他们两绝不会乖乖地站在对立面的,如果派她和他两中任意一个来,也未免又厚此薄彼的嫌疑,所以还不如只来一个,这么一想,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但她也不愿意就这么直白地把理由说出来,略略偏着头,有些犹豫地用手指卷着头发,而正在此时:“大约是其实咒术界并不想参与这件事,又不得不派人,觉得派两个太小题大做,所以就叫我来了吧,难道港口黑手=党还会因为这件事记恨我吗?”这倒的确不会。按道理,虽然五百川绮月他们是一级咒术师,不过本质而言还是十六七岁的学生,虽然在横滨,从来不会出现因为年纪小就善待他人的事件,但真当扯到势力方面的事情,大约是没人会真把责难怪到他们身上的。正因如此,五百川绮月也没再多想,转头看向了随着时间,景色已经越来越稀少的窗外。他们要去的黑市所在地是横滨市与川崎市交界点处,也是属于咒术师的地盘。按道理,横滨这个地方黑市应该不少,松本清独独选这样一个处在交界点的黑市,大约正看中了如果他不幸在那里被发现,又正巧对手中港口黑-手-党,对方或许会有点顾忌?尽管五百川绮月也不知道川崎市里有什么出名的组织,但或许川崎市的警方是不会像横滨市这样对枪战不管不问的……吧?黑市的入口是在郊区破旧商场里一座酒吧的后门。在下了车,又根据太宰治的表情确定自己没有来错地方之后,五百川绮月才愿意仔仔细细看这破旧生锈的铁门,考虑到推开门后可能面对的危险,她下意识就要从制服口袋里抽出那把扇子。但太宰治阻止了她。“打架的时候再拿出来也没关系的。”棕发少女在口袋里的手一顿,并没有和太宰治唱反调的想法,乖巧的点点头后,就放弃从口袋里拿出咒具,而是转而伸手推开面前的铁门。在推开那扇看上去老旧,实际也很老旧的门时,门轴在旋转间发出很大的吱呀声,而门后面是向下的阶梯,顺着楼梯越往底下走,也越来越能听清地下一层传来的嘈杂的声响。在楼梯尽头,是一扇比入口要崭新许多的木门。五百川绮月这才意识到这所黑市不像他们想的那样严肃严谨,轻手轻脚或者拿着咒具下去估计也只会让人觉得奇怪,因此,在推开这扇门时,她已经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了。这次太宰治什么也没多说。
木门后面的场景,其实很出人意料。并不是常人想象的那种,拿人头做交易,血淋淋的地方,也没有多少阴森森披着斗篷一看就是坏人的家伙。这里与其说是黑市,乍一看更像是酒吧和赌场的混合处,大约还是白天的缘故,人不是很多,但说话声音都挺大,不然也不至于在楼梯上就能听到声响。不过不管有没有交谈,在他们两个人走进来的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移到了他们两人身上,并且在看到他们之时,没有人是一下移开眼的,几乎都在他们身上停留打量了好一会儿。有点恶意,但还可以忍受。“迷路的话,回头往上走可以直接出去。”在吧台擦酒杯的酒保看了她们两一眼,视线明显在太宰治身上停留更久,不过很隐晦,语气也很正常,而后,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当我刚刚没说那句话,筹码在这换,一比十万,兑换超过十个筹码可以进到内间。”酒保这么说着,将擦干净的酒杯放到了一边,又指了指旁边的菜单,“要喝酒的话,也可以点。”看来黑市是没什么未成年人不允许饮酒的条例的。“那换十个。”五百川绮月偏头看了一眼太宰治,确定他没有反对后,才走到吧台,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她很庆幸自己的初始身份也算是个富家小姐,否则一下要她拿出这么多钱还有点困难,而在卡递出的这一刻,她略略压低声音,“我想找个人。”“进内间,你可以随便问,我们这里支持顾客们随意交流消息,但我们不出售消息。”酒保接过她的卡,在pos机上划过,一边很气定神闲地回答道,“当然,如果顾客之间需要交易,我们会收取十万到五十万日元不等的中介费用。”不愧是黑市,明明只是提供了一个场地,收的中介费还挺多。不过五百川绮月也没多想,收回卡,拿起一筐筹码的同时就要和太宰治一起进去,但在此时,酒保又出声了:“虽然很无礼,但是,这里只有咒术界的人才能进内间。”“再多花钱也不可以吗?”“有‘帐’,你要是带了相关咒具,可以短暂破开帐带他进去,但显然——”酒保的视线划过五百川绮月装扇子的口袋,“我想,你没有。”五百川绮月将咒力凝于眼睛,看到面前不远处那层帐后,知道酒保并没有撒谎,而且在不确定松本清是不是在里面的情况下,这么做也的确打草惊蛇,因而她很快下了决定,偏过头对太宰治道:“那……好像只能我先进去了。”从进来开始就显得过分沉默的太宰治微笑了,他甚至先一步坐到了吧台前的椅子上,用绑着绷带的那只手对她轻轻挥了一下,显得格外气定神闲,语气也轻飘飘的:“没关系哦,不用担心我,进去之后记得好好表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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