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实在太纠结,而这副表情,伏黑甚尔之?前也在不同的人脸上?看到太多回,因而他?很容易联想到一件事,他?笑了一下,在她犹犹豫豫慢吞吞开口之?前,还算仁慈体贴地,先一步照顾这位大小姐的脸皮把她的话接上?了:“想要赊账吗?”然而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黑发少女?却一愣,她翕动了一下嘴唇,用?绯红色的眼睛不太确定地看他?,好像在确定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似的,有些犹豫地询问:“呃,那,甚尔你?接受吗?”她说完这句话后,还不等?伏黑甚尔说什么,她便笑起来,自顾自地摆摆手,否定了。“算啦,甚尔,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接受的,就算你?看在我很可怜的份上?答应了,但就连甚尔你?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你?大概是不会做这样?亏本的生意的吧?我不想要你?为难,也更不想你?那样?拒绝我,这让我感?觉好丢脸。”表现地倒好像真有一点了解他?样?子的少女?这么说着,呼出一口气,像下定决心似的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话,“所以,我不是想要赊账。”她顿了一下,在这一刻,又单手撑着下巴笑起来:“我刚刚是在想,到时?候如果?我的家?人真的没法回来,而你?的雇佣又到期了,不如你?把我杀了吧。”这听上?去实在有点惊悚,然而伏黑甚尔也早就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听她这么说,此刻也只是挑了一下眉,用?碧绿色的眼睛扫过她的脸颊,不咸不淡地询问:“噢?你?是认真的?”“我的头也值五亿呢,与其给别的我不认识的人,不如给甚尔你?,算起来也值得一点。”九宫明日这么说着,表情也好,语气也好,都并不像是佯装出来的镇定,是真心这么想的,毕竟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游戏,打不出结局的话就算了,如果?这次再被伏黑甚尔杀了,就算她和这个人生来相克,下一局去玩文豪野犬线算了。但这种话肯定没法直说,因而她只是对他?眨眨那双绯红色的眼睛,笑盈盈地看他?,语调略略上?扬,带着一点雀跃的感?觉询问他?:“怎么样??听起来有没有一点感?动?”伏黑甚尔笑了一声,直言:“很蠢。”“是吗?但我觉得还可以欸?”自认为还挺浪漫的九宫明日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不过她也知道,伏黑甚尔是纵横情场的设定,不会因为这点情话就被攻略,因而也没有太沮丧,很快打起精神,复又抬起头,用?那双红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问,“那甚尔,有人曾经这样?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甚尔线“那甚尔, 有?人曾经这样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没有?。”因为像九宫明日这样蠢的人的确少见,而?一般人在死亡到来之前总是想要挣扎几下,恳求他两下的。然而?她?没有?。和他这样说话也不是在卖惨装可怜博得同情?想让他留在她?身边多保护她?几天,她?看上去只是单纯的这样想而已, 所以是第一个。因此, 得到他回答的九宫明日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小孩一样很得意地笑起来,她?抬起头, 呼出一口气, 探过身,拉起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对他眨眨眼, 像是邀功似的拖长声音和他撒娇:“那我就是第一个了,甚尔, 你得记得我。”伏黑甚尔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似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有?些轻佻意?味,但又或者只是习惯使然地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随口说:“那又怎么样?各种各样第一个的人很?多, 我一个也不?记得了, 我很?难记得死人的名字,即便你是个女人。”“……这样吗?”九宫明日眨了眨眼, 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再撒撒娇, 胡搅蛮缠什么,如同她?之前很?多次那样, 他拒绝了,表现出了一点不?乐意?或者无视, 她?也就不?往下说了,她?叹了口气,而?却又很?快笑起来,“那你只要记得,有?个人愿意?在必死的时候把?赏金给你好了。”“九宫明日。”其实还没算作长大的少女把?他拉到身侧,像是觉得他连自己的雇主的名字都不?记得似的,伸手一字一顿地用手指在质量不?算好的床单上虚虚地写自己的名字,好像在教他怎么念怎么写,又或者只是她?想写,总之,她?写完,然后抬起那双绯红色的眼睛,笑盈盈看他,又重复一遍,“‘明日’。”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很?缓慢地重复着这个很?简单的词语,声音很?轻柔,甚至还带着笑,因为久病,她?的手很?冷,实在偏凉,她?感觉伏黑甚尔的掌心烫的像火,而?伏黑甚尔想必会觉得她?的手凉的像冰,不?过此刻,他只是像之前很?多次那样,无所谓地由着她?牵手,由着她?和他说话。“是我的名字。”娇滴滴的,用金钱堆砌起来养到这么大的,曾对他一掷千金的大小姐,而?今在逼仄的半地下的出租屋内,坐在虽然算得上新,然而?比起她?曾拥有?的硬而?劣质太多的床上,在死亡的威胁笼罩她?头顶的当下,在如此坦荡地直言生死,又用那含着似真似假的爱意?以及大约的确称得上是喜欢的情?感的眼眸望他。伏黑甚尔曾经见过很?多人的眼睛,真实的爱的,虚假的爱的,痛苦的,恐惧的,惶恐的,怨恨的,然而?九宫明日的眼睛实在算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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