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对这话毫不在意,他从不会因为指责内耗,在耳边做了一个抓然后扔出去的东西,然后端起桌前那杯酒,把杯沿的草莓切片吃了,半点没碰到酒液。硝子看不懂他莫名的动作,“你搞什么?”“因为我不想听,所以把你刚说的话扔掉了。”“幼稚!”五条悟立即拿眼睛去瞪硝子,她可不受冤枉,“不是我,看你对面的那醉鬼。”已经喝醉的山崎萤已经不能维持端正的跪坐,正趴在桌上晃脑袋,将手中啤酒杯一砸,又重复了一遍,“五条前辈,幼稚!”五条悟皱了皱鼻子,毫无负担地命令无辜吃瓜人:“伊地知,把她扔出去!从窗口扔。”伊地知瞬间额前冒汗,这人到底说真的还是开玩笑……他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下班,不休息跑来这里干什么,现在满心都在后悔没能成功拒绝家入小姐的邀请,脑子高速运转,很快他“啪”一声把头磕到了桌上。装醉好了,不然被扔出去的会是自己。装蒜,一滴酒都没喝。五条悟没心思再故意为难,他将盘起的腿换了个方向还是觉得焦躁,不停转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前辈说好很快回来怎么又没影了,不会又跑去关心哪个青少年心理健康了吧。“真可恶……!”这想法很扯,就是气没消故意找事发作,他忍不住站起来,准备直接把前辈捞回家,他现在一点都不开心。没等他跨出一步,裤腿忽然被拽住了,五条悟踢了踢地板,“酒鬼,说一个拽我裤子的理由。”硝子不耐烦地放开,“谁知道你突然要走,问你件事,那个给你做恋爱咨询的……”“要是问杰的话,我没找到他。”被猜中心事,她沉默一秒,又回到一副谁也不关心的姿态倒酒喝,“总监会接受这个理由吗?”“不管他们接不接受,烂到家的额外工作我又没答应,你看我像是听话的家养小狗吗?”五条悟声音沉沉,硝子看不见的眼眸中不知有什么深意,他推开门,打哑谜似的低声说:“还没到时候,命运嘛……”五条顺利摆脱了酒鬼们,从洗手间出来的喜真却受到阻碍。一个高壮的陌生男人背对着堵在门前,动也不动,让人没法出去。她缓缓用纸巾擦去手背的水珠,“让一让……”那男人个头高出她不少,应该也有一米九朝上,闻言转头俯视喜真,那张满脸横肉的凶恶长相和像加了膨松剂的夸张身形让她想到了以前见过的咒灵。这想法不尊重人,以前喜真会压下,现在她与显然是来者不善的陌生人对上眼,忽然哼出一声笑,带着醉意的语调既长又缓:“听不懂人话?还是我认错你性别了……夫人?”
听到的话语似乎与预料的不同,男人狠狠拧起眉头,从看见白裙女人走进店里他就被吸引了,那安静柔和的气质似乎毫无反抗力,只是身边有个男人举止很亲近,见她总算落单,就一路跟着晃晃悠悠的醉女人过来。他为自己的目的克制,沉声说:“请你喝杯酒,然后……你会知道我的性别。”“哦真恶心!”喜真独自出门时经历不少次这种搭讪,为了体面她一般是礼貌地拒绝。眼前这个好像不会听话,在听到喜真笑着说出心声的时候就伸出手要去捉那细瘦冷白的腕子,动作粗暴不耐。“请你喝酒有什么问题吗,别害怕!”谁怕啊,喜真迅速地躲开那爪子,默默将纸巾展开放在了张开的手章中。“前辈才不会害怕你哦。”另一个高大的白发男人出现,陌生人因身后的声音意识到她的同伴找来了,纠缠的手下意识微微一顿。喜真却因为五条悟而展露灿烂的笑容,醉酒的人笑起来都有点傻气,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是那副傻样,但她真的很高兴,悟又来找她了。醉意熏然的脑袋又掏出一些梦中的沉痛回忆,此时她竟然能够从最强的保护中感受快乐。这是无比自私的想法,可见到神明落在自己身侧谁不会开心呢……不再压抑的术师大概都无法避免疯狂想法。想着,顺带分了点注意力给骚扰男,都给这人反抗的反应时间了,她可不是趁人之危——“呼”,轻轻一吹,掌中纸巾被吹起,喜真的拳头紧随其后,隔着纸巾猝然打在了那男人的脸上!他捂住喷血的口鼻,身躯被打得往后倾倒。喜真脚步一转,不愿与喝了酒就骚扰别人的陌生人产生任何接触,也避开了他口中几欲呕出的酒气。“哇可真不小心!摔到楼下就不好了。”五条悟轻浮调笑的声音响起,然后他抬起脚轻轻一点似的脚尖踹向那人的膝盖,明显清脆的咔嗒声响起,也阻止了沉重的身躯倒向栏杆,让他后仰着身子跪在了女洗手间门口。他勾唇评价,“这个道歉不错。”在几乎窒息的疼痛过后,呼痛声刚要传出,那人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痛,然后便以怪异的姿势在这地方昏死过去。收回脚的五条悟转向喜真时脸上却没有了笑容,他还记得自己在生气,前辈也在看自己,眼圈和脸颊都是泛着红,双眸水光一片,带着满足的笑望向他。只望有他,眼中只看得到他。然后喜真脚步一晃,就软软地靠在他身侧,任由醉意侵占大脑,“悟,要叫救护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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