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乐是个极其自来熟的性格,他很喜欢笑,虽然本相是只凶巴巴的白虎,但脾气很好,年纪又是最小的,与谁都玩得开,在学院里人缘甚好。
他从不在意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自认为大家都是一个学院的人,至少有同窗之谊。
所以大家都喜欢他,乐得找他帮忙。
热心肠的白虎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他总是这样热情善良,哪怕面对到的是冷漠且抗拒的太子殿下,他也丝毫不改作风。
次数多了,玉宁竟对他并不算太过冷脸。
但明长乐心里清楚,冷傲的太子殿下不喜欢被人打扰,他三番屡次地闯入他的世界想必玉宁早已经厌烦不已,只是并不去说罢了。
他也很知趣,尽量远离玉宁,但在明长乐心里玉宁也算是他的朋友,尽管比起其余人而言,俩人压根不像朋友。
而玉宁,则更不必说,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从不主动找他一次,哪怕受了伤,也不吭一声。
等他主动找过来时,冷傲的太子低着头,孤零零地坐在小几边垂着眼眸查看伤势。
若是寻常人,明长乐肯定要生气了,觉得这人根本没把他当朋友,但是玉宁就不一样,至于为何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太子殿下太过要强,不愿意将自己的弱势展露出来。
况且,于玉宁而言,他已经是最“亲近”的人了。
小白虎还是很知足的。
“殿下,这是我找黄老先生拿的药膏。”
太子微微抬眸,小白虎十分知分寸地没有靠近他,见他看过来,扬唇笑了一下,露出了富有攻击性的虎牙,可偏生人很乖巧,歪头问他,“殿下吃窑鸡吗?山下有家窑鸡店可香了。”
他抿了抿唇,伤口又疼又痒,看着那人,眼睛微微发涩。
半晌,才摇了摇头。
“明长乐……”他念他的名字,目光透过浅光,落到少年年轻稚气又俊美的脸上。
小白虎怔了一瞬,不太明白他含幽深重的目光,坐到他面前,挺直了腰板,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玉宁看着他乖巧的模样,眨了下眼,收回了视线。
今天是个艳阳天,万里无云,他却觉得无比地难捱,整个人仿佛沉溺在一滩挣扎不出的沼泽地里,动弹不得。
不知多久,冰冷的心微微地起伏,藏在小几之下的手指渐渐缩紧,看着少年英俊的面貌,忽而泄气,嘶哑着嗓音,慢吞地问,“你…讨厌…男人?”
“啊?”白虎懵了一瞬,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没什么,”太子殿下又恢复了以往冷漠的模样,收了药膏,甚至没有说谢谢,压抑的声音藏着两分的急促,眼底划过厌弃,“你走吧。”
明长乐茫然无措,噢了一声,莫名其妙地被赶走了,但他性子好也不生气,还笑了一下,嘱咐道:“殿下可别讳疾忌医,早点休息。”
少年人清越的尾音迟迟旋绕在周遭,强撑着的太子殿下终于俯下了身子,紧紧抓着那一小瓶药膏,屏着呼吸,折磨自己一般,令重新包扎好的伤口破开,凌迟一般地疼痛。
血水如注,将银白的袍子染湿染红。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麻痹心里更大的痛苦。
明长乐——玉宁面无血色,眼睛慢慢地睁开一个缝,软弱地靠在几案上,一动不动。
倘若是,他情愿他对他从不那样好,情愿俩人形同陌路。
……
“宁宁喜欢小猫弟弟。”
明长乐陡地睁开双眼,心脏鼓动不已地颤动,他睁大了双眼,满脑子都是平日里高冷如斯的太子殿下抱着他亲吻的画面。
他双颊爆红,脑门嗡嗡嗡地发响。
“终于醒了。”明老爹在一边出声。
明长乐回过神,怔怔道:“爹,我要娶太子殿下。”
明老爹一口酒水喷出来,瞪大双眼,“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殿下他说他喜欢我,他还…亲了我一下,”说着,他极度地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又无比坚定道:“我要娶太子殿下。”
明老爹嗤道,“就你?”
明长乐噎住,他的确没那个本事能把太子娶回来,不过——他想到什么,眼睛倏尔一亮,下定决心,“我要入赘,我要做太子妃!”
“你真他妈的有骨气,”明老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我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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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宁翻着自己的柜子,他之前玩的珠子青衣都给他收了起来,里面大半都是五彩缤纷的,唯有一个是木色的。
他拿出来瞧,透过阳光,与方才小猫弟弟耳朵上坠着的珠子一模一样。
他愣了一下,想了想,默默地收紧手,感觉到这个东西对自己十分地重要。
玉宁瞧了一圈,找到一根彩绳,他把珠子串进去,做了个手链戴在手腕上,正笨拙地系着结,窗户外面忽而传来了轻轻地敲击声。
他抬起头,明长乐正在窗外红着脸瞧他,玉宁顿时亮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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