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外人眼中,在脑海里和系统聊天的我是在发呆。而事实上我也确实无暇他顾。正当我两手拿着这个还冒着热气的鱼饼,分心想着要多吃几口多嚼几下才能表现我对食物的虔诚的时候,一个人影慢慢覆盖了我的脚面。系统还在我脑子里bb。我一抬头,发现是个比我大点儿的圆脸小男孩儿,眼窝深,而且一眼大一眼小,眼睫毛直戳戳的,又浓又密,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还没什么表情,显得心思很重的样子。心思很重。我头一回用这个词形容小孩儿。下一秒这小孩儿就扯着嘴角笑了,明显非常不熟练,十分别扭地跟我打招呼:“俊秀啊,吃鱼饼呐?”我不知道他是谁,没回话。他接着说:“我给你表演个一口咬出个月亮。”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飞快地低下头把我的鱼饼咬下去三分之二的大缺口。剩下的三分之一当即裂开变成两片,我一手捏着一片愣在那里。他说:“现在你有两个月亮了。”我:“……”你没事儿吧?!大家都是邻居,穷人何苦为难穷人?!我气得恶毒地诅咒他:“吃吧吃吧!吃到你拉屎堵马桶!”他一脸僵硬,虚假的笑容也维持不下去了。“仁宇!”小路尽头传来一声呼喊。“诶。”正好给他解了围,他立刻转身跑了,双腿交替,一蹦一蹦迎向那个女人。白衬衫、喇叭裤,烫着大卷的长发——90年代的时尚弄潮儿。她真漂亮。我在心里赞叹。她儿子真可恶。我要把这事儿刻dna里,子子孙孙都要记得!我恨恨地咬了一口鱼饼。好吃。tbc 什么孽缘傍晚,我的便宜妈妈下班回家了,浑身充满了疲惫感。我想了想,主动迎向她,抱住她一条小腿。她叹了口气,没有蹲下身反抱回来,而是无视了我,继续拖着两条腿和腿上吊着的我走进破旧的家门。“……”什么情况?我不是被爱的吗?我当然知道工作很累,但还是需要表现一下的吧?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院子,种了几株常青树,其中一棵的树荫下摆了一张大矮桌子和几个泡菜、腌鱼的坛子。她直接走到大矮桌那里坐下,对我说:“俊秀啊,不要任性,去跟你爸爸过吧。妈妈实在是养不起你了……”她一股脑儿朝我倾泻,从幼儿园小班学费杂费说到今年大邱的人均gdp和有名集团之间的关系,也不管小孩子听不听得懂。“……”我仰头看着她的脸,没有说话。这张脸太年轻了,而这张过于年轻的脸上却有着一双苍老的眼睛。我这具身体今年5岁,她是多大生的我呢?是自愿生的我吗?不能怪我多想,h国财阀什么德行众所周知,更何况,李家的有名集团是h国最大的跨国企业,而她在有名集团的大邱电子厂上班。说了一阵,见我没有回应,她也就不说了,拿起大矮桌上的遥控器(调台器)打开了门户洞开的客厅里的电视。黑白的显像管电视,弧面屏幕小,信号不好的时候还有噪点。现在正在播的是金喜爱主演的《越过那座山》,妈妈似乎沉迷剧情,眼都不眨一下。我只好出声提醒:“妈妈,我饿。”她这才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取出一盒粉条和蔬菜煎的扁饺子给我。“妈妈你不吃吗?”我问。“我吃过了。”不管信不信,我打开盒子之后还是先给她喂了一大口。她表情复杂地连续咀嚼,舔掉嘴角的酱汁。吃完饭我安安静静陪她看电视,一直看到剧集结束,不住点头,被她拿热毛巾在脸上一阵呼噜,用小牙刷在柔嫩的口腔里一点也不温柔地胡乱摩擦,哄上床去。我克制不住涌上来的睡意,沉沉睡去。睡梦中听见几声哭泣。……再次醒来已是次日,系统提示我地理坐标变成了汉城城北洞独栋别墅区,但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个,妈妈,她没事儿吧?”我活着的时候特别喜欢看悬疑探案剧集,怕她被灭口了。系统说:【她在扁饺子里下了点药让你昏睡,联系李家人把你带回汉城,之后收到李家一大笔钱,离开了h国,应该会过得比较好。】“那就行。”没怎么相处,我也就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可言,“这别墅是李家的?”【准确地说,是有名集团二把手——财务理事李玉的别墅,不是李家本家。】我躺在床上扭动头部看了一圈,这卧室根本不像给小孩子准备的——传统的红木大床和一排雕花大衣柜、烫金窗帘、白色纯羊毛地毯,整洁庄严。没有多元的色彩和玩具就没有一丝童趣。我从床上坐起,踩上拖鞋,推开卧室门出去,沿着走廊走了十几米远就看到了左手边的另一间卧室紧闭的大门,下楼的楼梯正位于两间卧室中间,沿着楼梯下去,正好是三面环窗、挑高近10米的主客厅,欧式沙发上正在激烈交谈的一对男女听见我的脚步声同时转过头来。系统提示:【男的是李玉,女的是李玉妻子、进步集团会长的异母妹妹赵慧美。】看到我,李玉狠狠地皱着眉头,赵慧美难掩厌恶。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