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可以听取他的心音,前提是那些景象是真的,但郑晋守,他可以让喇嘛听从他的指令行事。什么喇嘛送他毛笔、给他预言!分明是他书写了这样一段“剧情”,造成既定的“事实”!我头都要炸了!难怪郑晋守在秘密花园那一夜之后直接放弃了在h国多年的传教成果,逃之夭夭。如果他是“笔”,那么他未尝不能察觉到角神的来去,而角神和地府有联系……他要远离的不是我,而是和地府有关的一切,是崔判官。正是因为他是地府中一支被人握在手里书写了无数命运的“笔”,所以他才笃信、追求以惩罚的方式执行“正义”。“郑晋守。”我喃喃。长这么大我不是没被人耍过,郑晋守也不是针对我,但我被愚弄的感觉有点强烈。我甚至怀疑黄敏成对郑晋守突如其来的喜爱都是他故意为之。“郑晋守,角神提到过。”崔判官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翻了翻,道,“哦,在这里,他给自己取名叫郑晋守啊……郑的古字是奠,祭祀;晋即进、升;守即掌管、保护,守下的寸,是法度。有意思。”传说中的生死簿!我把脖子往祂那边一伸,被祂用一只手无情地推了回来,只好问:“您要抓他回来吗?”祂看了几眼郑晋守那一页,把生死簿一合,塞回怀里:“正好你在,你去吧。”啊?我我我我我……“有意见?可以提。”崔判官说。“没意见。”我精神头一下子没了。“不限时间。”祂加了句。“哦。”我高兴不起来。此时的郑晋守在我心中可比秘密花园那一次要难搞得多。而那次郑晋守能被我的饺子皮包住,还是我趁他不备。崔判官一走,朴重吉才开口:“我看不到。”“大概是你们‘走马灯’真的没有判官。祂们从来没去过,你周围的上级和同事也没有谈论,所以你认知里就没有。”我说,“你不是说阴间使者都是消除了记忆的吗?”“嗯,我偷看自己的前世记录也只看生前。”朴重吉并不见有什么遗憾的样子,还跟我开玩笑:“自古以来,cx半岛在中原王朝眼中就是苦寒之地。不能耕种提供更多粮食,就没有用处。只是没想到,判官都不来。”“……”这叫我怎么说啊。此时疫鬼说:“李俊秀,你不会以为我说的带你长见识,就是闲逛吧?”我一听,稍稍来劲:“还有别的?”地坛庙会还有美人蛇呢,地府得有些新花样吧?“下一站,莲花台。”
疫鬼带着我们从供养阁另一个出口出去,随着鬼潮涌动的方向走。我问它:“这么多鬼都往那边走,一定是很大的热闹吧?”比如有无数美丽和英俊的鬼魂在莲花池边跳大型舞蹈?听我这么问,它的眼神复杂:“是啊。好大的热闹。”还没等鬼群停下,前方就大放光明,而且是柔和的,一点都不刺眼。在我眼中,天上彷佛下了一场莲花雨,因为每一束光都是无数朵莲花的聚合,被这华光一照,心中通明,源源不断生出自在舒适。前方的鬼魂们就地打坐,我也入境随俗,坐下了。鬼众实在太多,我把视力加到60点,才看清最前方的景象。看清之后,在现实和视力加持导致的压迫下,我沉默地流下了眼泪。那是一座金色莲台,莲台之上坐着个宝相庄严的和尚,莲台一侧卧着个长着独角、虎头、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动物。地府的和尚,我只能想到一个,那就是地藏菩萨。旁边的动物自然是谛听,据说“片言可以折狱”,洞察能力之强,已经到了无论对象在四大部洲的哪个地方,哪怕是洞天福地里,都逃脱不了它的查探。“……出如是等不可说不可说音已,娑婆世界,及他方国土,有无量亿天龙鬼神,亦集到忉利天宫,所谓四天王天、忉利天、须焰摩天、兜率陀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梵众天、梵辅天、大梵天、少光天、无量光天、光音天、少净天、无量净天、遍净天、福生天、福爱天、广果天、无想天、无烦天、无热天、善见天、善现天、色究竟天、摩醯首罗天、乃至非想非非想处天,一切天众、龙众、鬼神等众,悉来集会……”我是听过和尚念经的,就那个因为工作失误放了3000妖魔下界、用佛珠串套我脚踝让我摔了好多次的、对我爱搭不理的胖和尚。但地藏菩萨的念经声,和祂又有所不同。我还在想到底哪里不同,居然真的在视线斜前方看到了那个胖和尚。祂是谪仙,怎么来地府了?还有,祂形影不离的好基友呢?tbc 诈死的金帝释,重新活跃的系统我跟和尚之间,有太多鬼,不好越众去找祂,于是我甩出一个小“剂子”,落到祂大腿上:“和尚。”祂闭合的双目一睁,看了“剂子”一眼,又抬眼看前方的地藏菩萨,重新把眼合上了。“……”早该想到的。我以前想找祂帮忙,祂听着电话念经,现在地藏菩萨讲经,祂能理我才怪。收回“剂子”,我侧头对疫鬼说:“‘好大的热闹’哈?”人家一点儿都不见羞愧:“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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