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边有谁动了一下、好像还活着。迈克尔拧过了头,带着微妙的意外,沉默地确认了下。他好像是忘记旁边还有个人在。不过除此以外,也没再继续有别的动作了。两个人挤在哪里,面对面。如果简单描述一下当时的画面,同床共枕几个字简直是太合适不过了。夜里下了雾,但今早的哥谭却是难得晴朗。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卧室的床上,画面一时平添了些和睦温馨的氛围感。也不知道那和睦温馨是哪里来的,至少身为当事人之一、对他们间简短的故事有沉浸式了解,爱丽西娅完全不那么觉得。隔着那一晚上都没摘的头罩,四目相对。原来他竟然醒着?都已经醒了,却还要继续平躺在那里,占她床的位置吗?迈克尔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灰暗、缺少光亮,显得整个人颓靡得跟死了一样但这平淡的对视,疑似存在一些内心的表达。昨天为时一天的相处给了爱丽西娅些经验,她眨眨眼,在这一瞬间竟下意识地猜起了对方可能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很久,在难以言喻的尴尬之下,她动了动嘴唇,用再一次的强调拉开了一天的开始:“我们没结婚。”虽然说,醒来时发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这确实是件很暧昧的事情。但你看看除了躺在一起以外,还有哪里符合暧昧的定义了?男方衣服穿得严严实实,脑袋都要顶着个头罩,生怕露出多余一寸的皮肤。一整个晚上保持平躺,连动都没动过一下。更离谱的是,明明刻意地爬上了她的床,但第一反应却是嫌弃地方不够躺,硬是把她挤到贴墙。搞得她完全施展不开地凑合了一晚上,睡醒起来时发现浑身酸痛,关节僵硬到一动一声响。这男的实在有够荒谬。已经不是第一次猜错这个呆瓜的意图了,看着他们共度一晚后的状态,爱丽西娅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怕不才是那个呆瓜。忘记他脑子不太好使了,确实不该有些超出他理解范围外的猜测。说不定,他连那几个盒子是拿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不过这倒是打消了一开始的那份提防和忐忑,连带着胆子和动作都大了些。咬牙按着酸痛的肩膀,爱丽西娅推了他一把,挣扎着从床上做起了身,实在是受不了被挤在角落里的状态了。卧室门敞开着,怪不得晚上有一阵子越睡越冷,忍不住往身边的热源那儿凑。
视线落在空了一大块的门板上,沉默片刻,爱丽西娅还是没忍住哇了一声。门把手的部分被暴力拆除,它掉在地上的样子和维修费几个大字一模一样。对不起,她早该知道的。反锁什么门啊,也拦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爱丽西娅想先逃避一下这个问题,目不斜视地从门把手的残骸边路过,准备去厨房做早餐。餐桌上还放着晚上留下的餐盘和杯子。原本放着的是给迈克尔留的夜宵,满当当的一大份。本来还有些拿不准他会不会碰,不过等到她再看见的时候,倒是都被吃的干干净净了。见她踉跄地下床,踩在地上,似乎要往卧室外面去。始终没动的迈克尔终于有了其他的反应,直起身子,歪歪头,也起身跟了过去。余光瞥见身后傻站着的迈克尔,爱丽西娅叹了口气,还是体贴地给他也留了一份。不过在把早餐推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这个场景还是有问题,又咬牙重新强调:“我们没结婚。”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借着早餐的时间,或许他们应该开始好好聊一聊误会的事情。比如说,都这么强调他们没有任何特别的关系了,他到底想什么时候走?这家伙留下得好自我,看起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那留下来还想做什么?不劫色也不劫财,就这么呆呆的跟着,难不成是没地方去吗?他的家人呢?他又具体是个什么状况,网上也查不到相关的讯息,难道不是超英吗?那他又到底是谁,究竟是做些什么的。就给了一个名字,其他相关的信息也太少了,就连[力气大]、[哑巴]、[脑子不好使]这些还是她自己猜测的,更详细的资料简直就是一点都没有。爱丽西娅打量迈克尔,有许多搞不清楚的疑问。不过她现在对迈克尔的印象倒不是特别坏,哪怕他跟踪了一路,又自顾自地留在她的公寓。这应该都是她自我脑补和努力猜测的功劳。毕竟他是个哑巴。坐下,双手交叉尽显认真,借此表现自己的真诚态度。尝试交流。交流失败。无论怎么问话,他都没有反应,这次甚至连餐盘都不碰了。哦对,头罩男注重自己的隐私,吃饭要避着人。想起这点后,说着要去洗漱,爱丽西娅给他预留出了私人空间,自己则是拿着要换的衣物去了洗漱间。站在花洒下,看着门把手发呆,默默算着他大概吃完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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