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自己在做什么?裴听雪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他在渴望与师姐触碰。不行,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少年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匕首,熟悉地在小臂上滑过一道伤口。刀锋入骨,冷白皮肤被慢慢割开,瞬间鲜血涌流,少年的白衣被染红。疼痛如期而至,大脑逐渐变得清醒,他也感受到了短暂的愉悦。他必须让自己变得正常起来,只有疼痛才是伴他左右的。一阵痛意上涌,他却又不受控制地想到了祝惟月。“师姐……”祝惟月又做梦了。“检测到裴听雪的好感度已经超过四十,奖励回忆碎片一枚。”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祝惟月一个眩晕,再眨眼,自己已经到了万剑宗。不同于第一次的生疏,这次她熟门熟路的来到了裴听雪居住的山峰。一样的秋千,一样的院落。不同的是这次的她却没有看到裴听雪。走了几步,在院子后的一棵桃树边发现了他祝惟月在院落旁的桃树边发现了他,还是像上次一样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站在一个木凳上,伸长胳膊去够桃花。看那费力地样子,祝惟月真想帮一帮他。“魏妈妈,可以帮我拿一下吗?”裴听雪奶声奶气道。“好的,少爷。”是熟悉的人。魏妈妈接过裴听雪的花朵,道:“少爷,我来帮你摘吧。”“不用,我自己摘,魏妈妈帮我拿着就好。”过了一会儿后,裴听雪从小木凳上跳下。他拿过魏妈妈手中的桃花:“好了,给我吧。谢谢魏妈妈。”“无事,少爷。”祝惟月忍不住扑哧一笑,原来他从小就这么爱说“多谢”啊,礼貌又梳理,不知道是谁教给他的。小裴听雪忽然就朝祝惟月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又挪开视线,继续捣鼓自己的花。祝惟月收回笑容,这难道是又感受到她了?不至于吧,这感知力也太敏锐了。裴听雪的注意力回到花上,他将那些花多余的枝干剪掉,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祝惟月不知道他要把这花送给谁。时间来到傍晚。山边一轮红日慢慢地西坠,夕阳散发出万道霞光,将小裴听雪的脸蛋都染得红扑扑的。一个女人来到了院子中,祝惟月认出来,是裴听雪娘亲。
女人还是满脸死气,她猜测裴听雪娘亲这会儿已经在病中了。“娘亲!”小小的裴听雪朝女人扑过去,然后将满束桃花献给女人。“娘亲,这是我为你摘的桃花,娘亲最配桃花啦!”这会儿的裴听雪还不会假笑,脸上的笑容天真且稚气。但祝惟月还是看的心中一紧,想到了上次裴听雪被打的样子。果不其然,女人一接过花朵就直接全扔了,粉色的桃花瓣散落满地,飘飘落落如花雨,却又被立马踩入泥泞。随后,是不堪入耳的辱骂和巴掌声:“滚!不准给我送花!不要给我这些东西!不准叫我娘亲!……”和上次一样,在一顿殴打和辱骂之后,女人又开始嚎啕大哭。但裴听雪好像反应不大,脸上只挂着生理性泪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麻木。祝惟月之前还不确定,但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裴听雪娘亲精神方面确实有问题,倾向于精神病和精神分裂症。蓦地,她想起来在秘境中给裴听雪送花时他的神情。当时她只当他没收过花,原来背后还有这层原因啊。他的童年,真的有点难。和上次几乎一样的剧情,祝惟月不忍心再看。女人走了,小裴听雪满身伤痕,脸上青青绿绿,看起来触目惊心。祝惟月真的很想帮他擦擦伤口。她走过去,轻轻的抱了抱那个落寞的小孩子。小裴听雪一愣,他早已习惯母亲的神经质与虐待,但这一瞬间的温热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动,仔细感受着着突如起来的拥抱。女人走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身材高大,剑眉星目,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长相和裴听雪有三分相似,祝惟月猜测这应该是他的父亲。她一直好奇,裴听雪父亲在这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妻子神经质,虐待孩子,他难道就一点也不管吗?男人给裴听雪扔了几盒药膏,冷冷道:“自己抹,别让伤口留疤,别让人看见。”裴听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在地上捡起药膏。“前些天教给你的剑法学的怎么样了。”“回父亲,还可以。”祝惟月睁大双眼,这是在做什么?刚刚才被打成这样,居然就让小孩子练剑了?!命重要还是剑重要?!但是她的心声无人能听见,小裴听雪兀地拿起了剑,开始练习剑法。彼时他还没有拿到本命剑惊鸿,手中只握着一把普通的木剑。不得不承认,即使带着满身伤痕,小裴听雪的剑舞的还是很好看的。但男人只说了一句“继续练习”就走了,留下了满身伤痕、独自练剑的裴听雪。看着那孤零零的背影,祝惟月真想直接抱住他,对他说:“你是最棒的,你的剑法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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