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提出来了,这个答案,你总得给他。”
夏郁抿唇:“我知道。”
“夏老师。”
“嗯?”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鼎说,“你可以自私一点,没关系的。”
病房里非常安静,能够清楚地听到仪器工作的声音。
夏远航再次醒来,他睁开眼睛,嘴巴才张了张,他的妻子就会意地用沾了水的棉签擦了擦他的嘴唇,然后又把吸管送到他口中,方便他喝水。
喝了水,他舒服地叹了声气。
妻子又问:“饿吗?我熬了骨汤,肉也炖得特别烂,一抿就化,要不要吃点?”
“吃点吧。”
他做了开颅手术,整个脑袋都是麻木的。
床头被调高,他示意妻子往他背后多放两个枕头,坐好后,他又等着妻子把小饭桌架好,再把炖好的骨头汤一口一口喂到他嘴里。
“好吃吧?”
他眨了两下眼睛当做回应。
没有加任何调味料的骨头汤有点没滋味,但火候掌握得好,虽然不够鲜美,但胜在汤汁醇厚,吃着还算舒心。
吃了会,他问:“他呢?”
夏母道:“郁儿啊?我刚出去就没看到他,估计是去外面吃饭了吧。”
“他走了。”赵佩潆从书本里抬起头,突兀地插话。
“走了?”
夏母看向她,“他走去哪了?”
夏远航也看向自己的儿媳。
“爸不是让他做选择吗?他选完了。”
说着赵佩潆站起身,把一张银行卡放到了病床上的小桌上,“这是他让我给你们的,说里面是他全部的积蓄,他以后还会定时往里面打钱。”
夏远航咀嚼的动作停下,他微垂眼眸,直直地看着桌上那小小的一块卡片。
半晌,他道:“还说了什么?”
赵佩潆道:“没有了,他给完卡就直接走了。”
夏母闭起嘴,不敢吭声。她不停瞄着丈夫的脸色,见丈夫胸口有点起伏,立刻伸手一下下顺着他的后背:“别生气别生气,你现在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的。”
夏远航当然清楚自己的情况,他闭上眼,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过了好一会,胸口的气才勉强顺了,他没有多问,而是衝妻子招了下手:“叫个律师过来,录音,录像,我要立遗嘱,你也是,待会一块签字。”
夏母愣住:“远航你这是……”
“去。”
夏远航不耐烦道,“快去。”
这时,赵佩潆又开口道:“爸,您要立什么遗嘱?”
“我的东西,一分都不给他。”
夏远航深呼吸了一下,“全给小奕。”
“爸,这不太好吧。”
赵佩潆目光直直地看着病床上苍老虚弱的男人,握着书本的手用力,手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她又说,“怎么也该有小郁一份呀。”
“我的东西,我说了算。”
夏远航闭上眼,再次催促妻子,“叫律师,快点。”
“爸,我建议您再考虑一下,不要这么衝动。”
攥在书本上的手越来越紧,赵佩潆的目光也越来越沉,她看着病床上纸老虎一样的男人,又看了眼旁边毫无主意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手机上搜律师事务所的女人,深吸了口气,又道,“把财产全给外人,我觉得这样真的不太好。”
夏远航不耐烦地蹙起眉:“什么外人,我给小奕,又不是……”给你。
他把最后两个字咽回了喉咙里。
赵佩潆双手背在身后,她看着夏远航道:“可小奕就是外人啊,他跟我一样的。”
“他怎么会是外……”话音突然顿住,夏远航猛地反应过来!
他霎时瞪起眼,震惊地看着赵佩潆,过了许久才像是找回声音似的艰涩道,“你在说些什么?小奕怎么会是外人?!”
夏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懵了,她的手机都掉到了地上:“怎么回事啊,啊?怎么回事啊?!”
赵佩潆没有看她,目光紧紧盯着夏远航,注意着他所有的表情变化:“要是小郁和小奕一人一半那我也不会说什么,但全部给小奕,我就觉得实在有点过了。你愿意给,我也不好意思让小奕拿。”
夏远航嘴唇紧抿,脸颊上肌肉突突跳着。
他看着眼前的儿媳,忽然觉得陌生无比,尤其是那双跟他妻子一模一样的总是温柔乖顺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漆黑,看起来乌沉沉的,里面还映着幽幽的光点,就跟淬了毒的弓箭一样。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麻木的后脑杓也突然刺痛无比,他脸色涨红,脖颈上爆出青筋,他一隻手用力地按住心口,另一隻手颤抖地举起,指向儿媳:“你、你……”
“爸。”背在身后的手更加攥紧,赵佩潆强忍住身体的战栗,目光灼灼地看着夏远航,声音也是夏远航从来没有听过的冰冷,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