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高掛在空中的太阳越过头顶,恰好刚从东的领域跨入西的领域。巴恩斯站在基地外的围墙上,双眼紧紧盯着远处的地平线,用力咬下手中的麵包一口。或许是发酵不完全,又或许是放了太久,这块麵包远比想像的要来得硬,令巴恩斯的牙齿受到了不小的衝击。儘管这硬梆梆的麵糰简直像块石头,他还是摸着鼻子硬吞下去,让空荡荡的胃终于有了点充实感。巴恩斯舔了舔依旧在疼痛的牙齦,对于今天这唯一的午餐不做任何评论。自从康纳将自己的粮份减半后,他是部队里第一个跟进的军官,甚至又擅自把自己的量砍成三分之一,目的不为别的,就只希望需要的人能得到足够的温饱。他的目光再次飘向地平线的彼端,也就是前一天凯尔瑞斯和老鼠消失的位置,心中五味杂陈。这已经不是巴恩斯第一次遭背叛了。过去也曾有个女人欺骗自己,害他在许多人眼里成了个大笨蛋大猪头,就只为了帮助一个她认为是「人」的「终结者」逃离基地。也因为这样,他们事后足足冷战了好一阵子,直到康纳介入,硬逼两人一同出任务,这才有了解开心结的机会。那个女人的大名,就叫做贝蕾儿威廉斯。回想到这里,巴恩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年和马可仕莱特最亲近的两个人,如今都给自己捅了个超大的篓子,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同性相吸?物以类聚吗?时至今日,他已不再像当年那么死板,对于瑞斯的那一拳以及之后的不告而别,巴恩斯反倒是可以放下。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对方的下落及安全与否,假如瑞斯出了什么事,巴恩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一切还顺利吗?」一名同为非裔,肤色比他还深的男子来到旁边。「这已经是基地里所有可用的地雷,我可不希望出什么差错。」「没有问题,请放心。」巴恩斯以相当平静的语气回答派瑞准将。身为瑞斯的直属长官,发生了这么大的违纪事件,遭到连带惩处是理所当然的。这也是巴恩斯现在为何会在此地的原因,他被指派来监督地雷区的重新铺设。所谓自己挖的坑自己填,昨天那场「灾难」令反抗军损失了许多磁性地雷,那些空缺必须被填补。这个惩处并不重,甚至可说太轻,这也是派瑞有时会被詬病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他人太好,或许并不适合担任这个基地指挥官的职务。「我不会怪你觉得我神经质,毕竟现在这时期对我们来说相当严苛,就连地雷的数量都得斤斤计较。」准将说道。「假如有一天,连最基本的弹药都变得不足,那就是反抗军的末日了。」「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教导他们要节省弹药。」巴恩斯回答。「说到这个,真的不需要派搜索队去找他们吗?」面对派瑞准将的询问,巴恩斯差点就脱口而出「需要」,但还是把这股衝动硬压了下去。「感谢您的关心,长官。但…」他声音沉了下去,说出了和三年前一样的回答。「我想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自己得为这个决定负责。」盯着巴恩斯的双眼好一会,准将这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与尊重:「你认为瑞斯大兵是去追康纳长官,没错吧?」「显然是这样,」巴恩斯和昨天一样给予了肯定的答覆。「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性。我很清楚,他这几天也非常在意康纳对自己的『冷处理』。」「怀才不遇,试图要证明自己,嗯?」准将叹口气。「年轻人就是这样,一个衝动就什么都不管了。倒是他又为什么非得去追长官不可呢?而且身边还带了一个研发部的新手?」「这我就不知道了,瑞斯或许知道些什么…」巴恩斯欲言又止,毕竟若透露出凯尔似乎从康纳的房间里取得了什么机密,那事情将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我们也只能等待了,瑞斯是名好士兵,我相信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即使发生了这些事,你依旧信任他?」「是的。」些许的犹豫冒出巴恩斯的心底,但他还是立刻做出了肯定的答覆。「而且瑞斯曾独自在外头生活了很多年,不必担心他不懂如何保护自己。」听到对方这么说,准将显然稍微宽心了些:「好吧,那就照你说的,不派出搜索队了。你继续监督,待地雷全数装设完毕后再来跟我报告。」两人互行军礼,派瑞准将随即转身返回基地。巴恩斯继续盯着不远处地面上那些持续工作的士兵,以及他们手中那些功能仍堪用但外观已老朽的地雷。就如派瑞所言,这些已经是从库房里所能翻出来的全部了,或许研发部今后也会设计并製造一些新型地雷,但在物资有限的情况下前景并不乐观,也意味了今后的日子将会更加艰辛。「凯尔…」巴恩斯又一次望向远方,眉头也再次深锁。列车持续在隧道中向前奔驰,车轮与铁轨的碰撞以及规律的震动此起彼落。车厢内的灯光忽明忽弱,就如同衔接每节车厢之间,持续不断发出尖锐摩擦声的卡榫,令人不禁怀疑这辆上一个时代的老古董究竟还能撑多久。儘管今天已经过了一大半,眾人却几乎还是留在固定位置。负责车头的依旧是那一老一少外加前去监督的威廉斯,身为全队指挥的康纳则正在第一节车厢小憩片刻,凯尔等三人位居最后的第二节车厢。哈利和刀疤此时就守在列车尾端,当年衔接第三节车厢的门框如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连护栏都没有的大洞,下方不到一公尺就是不断向后飞移的地面。一左一右,两人就这样守着那个敞开的窟窿。刀疤斜靠在门框上,只靠着一隻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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