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河重新坐回去,大脑一片空白,她的脸色很难看,在紧张,也在害怕。怕期望落空,怕弟弟忘记了她,不喜欢她。林天水握住段星河的手,默默安慰着她。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敏言领着一个少年走进房间,少年低着头不敢乱看,随着敏言给裴皎行完礼后,仍把头垂的很低。“抬起头来。”少年听到声音缓缓抬脸,他不知道这是哪里,进府的时候眼睛被蒙了起来,走进望月小筑才重新恢复光明。看到裴皎的一瞬间,少年瞳孔骤缩。是他!那个冲入芳庭苑打晕他的人!少年正是钟沅沅。当时裴皎心软没有杀他,后被沈怀酒送走,本来再也不会见面的人,再次有了联系。裴皎裴皎站起身:“阿姊, 让敏言去验吧。”段星河反应过来,看着钟沅沅害怕却不敢动的模样,心口一阵疼。“沅沅, 你别怕,姐姐没有恶意, 你跟着他进去,让他看一下你身后有没有痣。”段星河的语气隐隐透着哽咽。钟沅沅的心跟着慌了,他察觉到了什么, 一句话也没说, 点头跟敏言去了隔壁房间。这些人, 他一个都惹不起。段星河的眼睛紧紧黏在钟沅沅身上, 看着他离开, 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在他们回来的很快。敏言行礼:“钟沅沅后腰下方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痣, 呈朱砂色。”段星河激动地看着钟沅沅,这次没有冲过去,猜到他曾经过的不好,没有问,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沅沅,我叫段星河,是你的亲姐姐。”钟沅沅看了裴皎一眼,还是很害怕:“亲姐姐?”“嗯,亲生的,用过午膳了吗, 看你这么瘦, 过来,姐姐给你把把脉。”段星河招手让钟沅沅坐下, 钟沅沅不肯,被她强行按在椅子上。裴皎跟沈怀酒对视一眼,难道会医术的都这样,见面先把脉?钟沅沅的身体没什么毛病,只是有些虚弱,多吃些就能补回来。段星河带着林天水还有钟沅沅告辞,她有很多话想问,但不能在这里问,小六跟沈公子很忙,没必要浪费他们的时间。几人离开后,敏言利落的收拾好房间,点上沈怀酒常用的熏香,也出去了。裴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阿酒,别看书了,陪我睡会儿。”沈怀酒点头:“殿下这些天很累吧,我帮你捶捶腿。”“不用。”裴皎拉住沈怀酒的手:“刚才阿姊说你身体好了许多,我不经常守着,确定没有再心悸过吗?”他觉得沈怀酒没有说实话,因为不想让他担心。“没有。”沈怀酒淡声说着,见裴皎解开衣襟,眼神缓缓移向别处。“为什么喜欢白色?”沈怀酒没听清,裴皎重复:“为什么喜欢白色?”沈怀酒回过头,见裴皎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脸上发热。裴皎解释:“看你平时穿白色居多,其他也都是浅色。”沈怀酒缓了一会儿,不敢看裴皎的眼睛:“初次见面,殿下穿的就是白色。”是吗?那么久远的事,沈怀酒竟然还记得。“我那是被人扒了外衣,只剩下里衣,自然是白色。”裴皎说着:“你穿白色确实好看。”“不对,你穿什么都好看。”裴皎刚睡了半个时辰,怜和急匆匆过来,说太子府来人请他过去,不像是太子的人。不是太子,那便是太子妃。沈怀酒默默算着时间,现在是申时一刻,如果酉时末还没回来,他亲自去太子府接人。自上次跟太子对上,太子明里暗里的想做点什么,奈何沈怀酒没有出仕,他只是相府的公子,不是朝廷的人,太子还想拉拢沈相,更不能明目张胆对他出手。至于那些阴阳怪气……父亲为官多年,太子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一场秋雨一场寒,大雨过后,周围弥漫着芬芳的泥土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青草香,裴皎深呼吸了口气,迈入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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