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躺倒在了床上。
这五年,她用工作麻痹心智,给自己上了结实的防护锁。
只有这样,她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样一直往前。从英城的经理,到管理层,再到现在的“焰影”,她在别人或欣羡或嫉妒的眼光中一路直上。
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达成自己的梦想?而她却在未而立的年纪,走到了连梦里都不敢想的地步。
权赢曾说,她和她有一样的野心。
是,她承认。
可对方并未看到,她作为“征服者”的同时,那懦弱得,空洞得不堪一击的一面。
就像在这样的夜晚,在舒适的房间里仰躺着,感觉什么都有了,却好像什么都没有。
不知何时,手指开始握着钥匙上的那个小马吊坠。
摸着摸着,仿佛是一笔一笔镌刻,心中慢慢出现了那个人的模样……
……
她从床上骤然惊坐,用力晃了晃头。
床头柜上放着几本略显杂乱的刊物,最上方的八卦小报上,印着一个高大修长的背影。
那个女人微侧着身,戴着黑色口罩,身边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物。
在只有昏黄灯光的街头,依旧能看出这个女人不凡的出身和气度。
照片拍摄时间是一个月前。
新闻的标题无比醒目——
“s国首富之女权至柔失踪两年后首现?母女夺权大战疑将展开”
她看着那个标题出了会神。
随后,将它拿起,丢入了垃圾桶。
第二天到办公室时,助理夏利安已经在等候她汇报工作。
“焰书,我和jo的助理已经约好了时间,她们说餐厅已经订好了,地址是这个。”
她拿过那张纸,上面写着的是一家高级怀石料理餐厅,距离他们公司并不远。
真的好奇怪——
工作这些年,她从没见过甲方要主动订餐厅的。
这个jo,打的什么主意……?
她捏着那张纸片思索着,突然门敲响了,孙茗走了进来。
“焰书,你晚上有安排吗,有个英城的局你要不要去?关系比较好的那几个说要请客。”
她摇摇头:“晚上我和jo约了。”
孙茗睁大眼:“啊和jo吗?!对方来几个人?要不我也跟去帮下你?”
“呃不好意思,”夏利安面露难色,看向两位,“jo指定说要焰书一个人去。”
“……什么?”
两个人都怔愣了。
“fe,这大金主脾气还挺怪,”孙茗耸耸肩,“那晚上你自己一个人应付吧,我要去嗨皮喽。”
“一个人……”
云焰书咀嚼着几个字,不禁笑了。
这个jo,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问号,一直持续到晚上,她来到这个餐厅的时候。
她和前台道:“你好,我找1号包厢,一位叫jo的女士订的位。”
“好的,这边请。”
她跟着走到了这个包厢前。
门前竟然已经放了一双精致的女士皮鞋。
她已经早了二十分钟,怎么对方比她更早……?
心跳加了速,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发酵着。
她想好措辞,在服务生为她拉开门的一瞬间,赶紧对门里的人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
……话音在看到里面的人时,戛然而止。
坐着的人站了起来,一双狭长的眼看向她。
那双眼似乎瞬间湿润了,但依旧带着一丝她熟悉的促狭。
精细裁剪的米灰休闲西装,修得利落干净的眉毛和发丝,让女人周身充满了凌厉干练的气势,高她半个头的身高,更是加强了这般的压迫。
——五年的时间,在这个人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权至柔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迅速地审视。
然后颔首,对怔愣的她启唇:“……别来无恙,云总经理。”
一尘不染的宽敞包厢里,两个人对坐着。
沉默持续发酵。
她始终避免视线的交汇。
可她却能强烈地感觉到对方灼热的视线,让一身正装的她竟有种赤身裸体的感受。
先是对方开了口:“你还是那么瘦,没吃饭吗?”
“……”
“是刻意晒的吗?黑了好多。”
她不禁嘲讽地勾唇:“……权总费尽心思骗我过来,不是专程为了给我的外形打分吧。”
jo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再次浮现。
她才发现自己笨得可以——
这么明显的谐音,她竟没有察觉。
对她的讽刺,对方似是没听见般,只是寒下了声音:“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为什么要接一个不想接的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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