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桌上,发出好大一声。粘稠的汤水少了,露出那些大小不一的肉块。灰白色的。
刘青松骂操的频率已经由高转低,起身踹了墙壁一脚后又拉开椅子坐下了。惊恐号上的餐具经历三年仍然精美,他拿着汤勺在肉羹里搅来搅去。
“高振宁,你这都做的什么东西?”他把汤勺盛到的东西举高,“眼珠子有必要煮进去吗?”
汤勺里躺着一颗灰白的球体,圆滚滚的,一指见宽。
刘青松自言自语:“野兔子眼球能有这么大吗……”
“没有。”高振宁体贴地解答道,“这是人眼珠。”
变故抖生。
唰!
军刀抽出,一刀封喉。细长军刀从侧上方用力砍下,没入喉咙,鲜血狂飙,溅了满墙,刀刃一下子砍不断颈椎,卡在骨头中,进退两难,被割开一半的头颅向着还跟皮肉有联系的一边垂下,陆战队队员的表情保持着生前的错愕。
王柳羿第一时间冲去抢门口衣服上挂着的那把燧发枪。
邹维后撤一步,把桌上的碗举起来全数往高振宁头上摔,声响沉闷,高振宁挂了满头满脸满身的肉糊,年轻的北地导航又举起椅子摔向正在拔刀的船长,一击之后冲向厨房。
肾上腺素飙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在变故中被活下来的欲望占据,本能地拉开保险销,对着高振宁的方向毫不犹豫地开下一枪。
嘭!白烟腾起,后坐力震得王柳羿虎口发麻,万幸刘青松装填好了一发铅弹在里面。工程的手太抖了,这支枪的精度也不够高,子弹偏离了心脏向上飞去,擦过高振宁的肩膀,带出一道血痕。
他闷哼一声,很快感受不到痛觉一般癫狂地仰头大笑,踩住尸体向后用力,终于拔下了那把军刀。
高振宁盯着他看。肆无忌惮。捕食者盯着猎物的眼神,森冷的眼神,思考从哪里下嘴撕咬开他的身体的眼神。
王柳羿毛骨悚然。扯下刘青松装着铅弹和火药的腰包连滚带爬地向外跑。
高振宁暴起,其势如飞,跨上桌子向前跳跃,高举军刀向下挥砍,目标正是王柳羿的头颅。
工程闪身向前翻滚,原来所在的地上留下了一道入木三分的刀痕。高振宁抬手欲砍,身后刺来一把剔骨刀,贯穿了他的右肩,是从厨房里跑出来的邹维砍的。
“走!!”年轻的导航声嘶力竭。
他用力下压刀柄,想限制住高振宁的行动,伤口深可见骨,他抬头看了一眼往楼梯上爬,回头看着他的王柳羿。
“不——!!”这一声是王柳羿喊的,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斜侧里寒光一闪,虹膜瞬间被溅出来的血污覆盖。
高振宁在剧痛下将军刀换手,反手挥砍向邹维的喉咙。
邹维软绵绵的倒下了。他的手没有从剔骨刀的刀柄上放开。
“你以为你能走到哪里去?”
腿软。基本已经到达失去控制、动弹不了的程度了。王柳羿竭力在甲板上跑动,试图跳船的那一刻,军刀刀背力有千钧,当着他的背砸下。
王柳羿栽倒在地上。枪和腰包被踢得很远。刀背再一次砸到他的手背和脚腕上。
王柳羿耳边嗡嗡作响。他听高振宁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高振宁拎起王柳羿的一只脚腕。一瘸一拐地拖着他往船舱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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