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挺翘的鼻尖翕动,她猛然?偏过头,下巴从他指腹中挣脱,搁到他的肩头蹭了蹭,嘟哝:“有些难受。”魏钦心脏一空,手臂加重力道,将她牢牢地圈在怀中,缓缓运着气,实在憋闷,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活该。”“嗯?”明黛没听清。她这副模样?,魏钦气都没处撒,垂眸望着她靠在他脸庞的小耳朵,心尖无可奈何地软了又软,薄唇微动,最终扶稳她的脑袋,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右耳,落下一剂轻柔的吻。扬子江上,航船昼夜兼程,此番前往应天参加院试的学子都住在一条客船上,徐见懿听着众人决定?相?约结伴拜访学政,笑了笑,忽然?说:“不?知各位可知道林致岚林大人。”“我倒有所耳闻,是都察院的巡察御史负责督管漕粮北上的林大人?”其中有人回答道。“正是,这巡察御史虽然?才七品官,可却是手握实权,而小弟听说这位林大人任期满,很?快便会回京,各位可知他拜在谁人门下?”徐见懿起身?走至船舱中间。“他是科考入仕?是几几年的进士?”有学子问道,近十年的会试都是当朝首辅解道机主持的。方?才听说过林致岚的学子噤了声,这他也不?知道了。“这位兄台想的不?错,他是宣治十七年的进士。”徐见懿说道。“那便是拜在解阁老门下了!”众人议论纷纷,很?快都反应过来,“徐兄的意思?是,我们?要前去?拜访林大人,与他交好,林大人若能帮我们?在解阁老面前美言几句,那岂不?是……”学子们?盘算到这儿,不?免欣喜若狂,都知道让阁老认识他们?并不?现实,但只是挂个名,让他老人家心里存个印象,将来若是有机会进京赶考,便比别人多了一层保障!便是这一切都没有机会,那以?他们?现在的身?份结交到朝廷命官也是赚的。“还是徐兄想得周到。”众人讨论过后,对徐见懿表示佩服。徐见懿谦虚地笑了笑,朝众人一拜,道是自己多言,如今都为了同窗们?着想,便退回自己在角落的座位,仿佛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众人又是齐声夸赞:“徐兄的才能在你我之上,不?说过几日的院试,便是明年的秋闱,后年的春闱只怕也能轻松应对,如今这般费心点化我们?,都是真心实意地为我们?着想,我等必当紧听徐兄的吩咐。”徐见懿淡笑不?语。魏钦站在甲板上和浦真说着话, 浦真时不时点一下头,很快领命下了?灯船。魏钦弯腰走进?前厅,抬眸恰好从?半开的正厅隔扇门中看到明黛抬起胳膊, 低头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 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掩饰不住的嫌弃,紧接着又摸到自己头顶。昨夜魏钦担心她会睡得不舒服, 帮她解了?束发的网巾,发髻早已经松散了?,她随意扒拉两下乱糟糟的头发,便又坐在那儿出神发愣。她竟然在灯船上睡了?一夜,她的记忆只到她坐在船头看杂技,想来是魏钦把她带回来的。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抬头到处张望, 隔扇窗透着明亮的天光, 四周静悄悄的, 也不见?一个人影,明黛这才感到有些心慌, 她张张嘴巴, 声音有些干哑:“魏钦。”魏钦在她视线死?角处, 没有出?声, 看她挪动?到贵妃榻边沿, 弯腰找到皂靴, 匆匆套上, 顾不上衣摆塞到了?靴筒里?, 急忙忙拿起榻旁小几?上的网巾福巾就往外跑。他抬脚,徐徐走出?来。明黛跑到正厅门口, 看到魏钦面上一喜,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挨过去:“我以为你把我一个人丢在灯船上了?!”听到她娇嗔抱怨,魏钦低头看她,锐利的眉峰挑起来。明黛弯着眼睛笑了?两声:“我说着玩的,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我命人送来水来给你梳洗。”魏钦看着她精怪的眼眸和宿醉后?残留在面颊上尚未消失的酡红,目光隐隐含着纵容。明黛点点头,脚步却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有没有闻到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味道?,再?低头打量自己,道?袍也歪歪斜斜,很不成样子。魏钦看出?她的变扭,眸中划过一丝笑,往前走了?一步:“头疼吗?”明黛正弯腰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摆,他的黑靴突然进?入她的视线中,她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我们就这样说话好了?!”她说完,还故作矜持地将头发撩到耳后?,她精巧下巴微抬,模样煞是可爱。魏钦忍不住展开臂膀将她揽到身?前,抬手帮她理了?理发丝:“嗯?”明黛只来得及捂住自己的嘴巴,憋着气,羞恼地瞪着他。魏钦也不在意,指尖抚她秀气的美人尖,拨开碎发,捏捏她的耳朵,怕她憋坏了?:“说话。”“不疼!”明黛受不了?他摸自己的耳朵,只好开口,瓮声翁气地说。好在这时一个妇人从?船尾厨房端着热水绕过船舱外的回廊过来了?。解救了?明黛。魏钦放开她:“我在外面等你。”“干净的衣裳放在衣架上。”明黛胡乱点着头,赶他出?去。魏钦也不再?逗她,转身?到前厅等着她,她在里?头收拾了?两刻钟才出?来,再?出?现在魏钦跟前又是清爽干净的模样。她换了?件玉色的道?袍,头上戴着幅巾,只是她有些奇怪,她问魏钦:“你瞧见?我昨日簪在鬓边的玉兰绢花了?吗?”
魏钦似乎有些疑惑,沉静的面庞端得正经:“嗯?”明黛摇摇头,在灯船甲板上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怎的什么东西都在,偏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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