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做什么呢?这世间难道还有比做国王更好的事情吗?”科尔克拉夫夫人不敢置信地问。“我将和我的爱人一起四处游历探险。”奥斯蒙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被困在方寸之间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噢,爱人,我早就猜到了。年轻人喜欢说这些话,情啊爱的,但等你们再成熟些,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们就会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科尔克拉夫夫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克利兰,你的出身很高贵,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也应该明白,现在做出什么选择才是最有益的。”科尔克拉夫夫人又看向克利兰。“我不懂。”克利兰耸耸肩,说,“我只明白,奥斯蒙不想接受这个任命,也不想成为国王。”“你们懂什么?整个国家都是国王的!他的王位可是包含了整个国家,你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我终其一生都在为更靠近那座塔在努力奋斗!”科尔克拉夫夫人张开双臂,睁大眼睛对着奥斯蒙很有感情地说,这让她的嘴唇更加透着鲜血般的红色。科尔克拉夫夫人失态地吼向奥斯蒙:“你这个懦夫!你可不是为了自己当国王的,你是为了整个科尔克拉夫家族!你明白吗!你卑贱的仆人母亲没有给你留下任何遗产,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科尔克拉夫家的仁慈!”优雅的画皮被撕破,科尔克拉夫夫人怒发冲冠,像只发怒的狮子朝向奥斯蒙。任何人看到都不会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平日里的科尔克拉夫夫人联系起来。而科尔克拉夫夫人如雄狮般怒吼时,阿诺德只是如同一个木偶一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了,母亲。”潼恩撑着下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觉得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奥斯蒙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以!”科尔克拉夫夫人尖叫起来,“如果你因为爱情这种可笑的东西不愿意放弃的话,我会把克利兰留在这里。”“你明白吗?”听到刀刃朝向了自己的所爱奥斯蒙站諷起来,直面他的名义上的母亲,他知道,就像碎裂的杯子碎片一样,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无法拼凑回来了。“你要杀了他吗?”比奥斯蒙更紧张的却是阿诺德。“愚蠢!”科尔克拉夫夫人怒斥向阿诺德, 阿诺德瞬间噤若寒蝉。“他不愿放弃,不明事理,难道你也这样吗?克利兰?”科尔克拉夫夫人看向克利兰, 试图扯出一个微笑,但她的脸被愤怒占据,半天也没办法表达出一个好的情绪。
“就用您最熟知的家族的理论来说吧, 奥尔科特家一向是自由派。”克利兰的笑容很轻松, 他看着科尔克拉夫夫人,微微低下头, 金色丝绸般的头发散落下来, 那双眼睛却清醒地坚定地看着科尔克拉夫夫人。“那我们来谈谈交易。”科尔克拉夫夫人知道靠劝说很难打动对方了,她看向克利兰,“我想要的并非你的性命, 我也不想和都城其他的家族结仇, 我们可以用一些更好的方式。”克利兰双手交叠撑起下巴,说:“您说。”他是真的不明白, 科尔克拉夫夫人有着怎样的筹码,才能笃信能转变他的想法。或许科尔克拉夫夫人不明白奥斯蒙在他心中的份量, 又或许科尔克拉夫夫人不明白爱的份量。“在三百年前, 也就是王国的魔法师们最辉煌的年代,这是那时候最优秀的魔法师的炼金作品。”科尔克拉夫夫人微微仰起头, 把自己的项链取下来,动作并不轻柔地放在桌子上。仅仅用肉眼看, 没有魔法的普通人也能明白它的珍贵。它的造型是一个镂空的圆球, 纯银的表面刻着细细密密的咒文, 一圈一圈流畅的线条绕于表面,它的颜色比银深一些, 但却透着更加柔和的明亮。在圆球的内部,一团蓝色的光轻轻漂浮着,那团光看起来是如此微弱,像是下一刻就要散尽一般,但那团光确确实实顽强地存在在这里,三百年来一贯如此。克利兰从那条项链被拿出来后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他痴迷地看着那条项链,上面的每一道刻痕,每一处反光都牵动着他的心神。蓝色的光跃动在克利兰的瞳孔中,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克利兰凑近去看,却又不敢伸手去摸,他呼出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后退一步。看到克利兰的这个表情,科尔克拉夫夫人便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亚尔玛大师的得意之作,换你的离场,这真的是一个很划算的交易。”克利兰闭着眼睛,没有回应。科尔克拉夫夫人见此变得更加自得,她看着克利兰,语气渐渐上扬:“你知道吗,克利兰,在你上学的时候你就很有名了,很多人叫你魔法疯子,你的那些疯事在都城流传甚广。我知道那些都是真的,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哪种人。”“小疯子,你舍得放弃一个如此接近古老智慧的方式吗?”科尔克拉夫夫人将扇子挡在脸前,又恢复了那副优雅的模样。在关乎自身的爱与前程的关键时刻,奥斯蒙什么都没有说,他能看得懂克利兰的眼神,那种纯粹的喜悦的渴望的,他知道克利兰与魔法相伴的日子比与自己一齐的日子长得多。奥斯蒙抱着手臂身体后靠,他的动作明明是人放松时才会做的,但却没来由地透露出一丝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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