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院朔也捏着衣角,小声问道:“北前辈,那个,请问您有时间吗?我能不能和您谈谈?”北信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北信介向阿兰投去一个眼神,阿兰会意,伸出手抓住充满好奇心的双胞胎:“东西拿好出去换,给信介和朔也留点私人空间。”其他人也很有默契的将空间让给了他们。等到走在最后的赤木将更衣室的大门关上,北信介出声问道:“朔也想说什么?”天院朔也舔舔嘴,朝着北信介就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非常抱歉,北前辈,昨天晚上和和木村前辈的事情,让您和木村前辈之间产生了不必要的冲突,非常抱歉。”“如果、如果可能的话,请您告诉我木村前辈的班级,我会和木村前辈讲清楚的。”天院朔也几乎是闭着眼睛强行将这段话说出口,他来到稻荷崎的时间尚短,并不知道木村前辈在球队里的地位是否像埃文对于圣彼得私立高中那么重要。但是,无论如何,想到昨天晚上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前辈和角名,天院朔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让角名和北前辈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哪怕只是可能性,天院朔也必须将这种苗头扼杀在摇篮里。北信介看着天院朔也毛茸茸的头顶,半响才说道:“朔也,为什么要道歉呢?”天院朔也不由得一愣:“因为、因为木村前辈是稻荷崎的王牌,如果和木村前辈产生冲突,对于球队来说没有好处。”“而且木村前辈已经很久没有和大家一起训练了,如果我道歉的话,说不定”“朔也,”北信介打断他的话,“别骗你自己,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啊,不愧是北前辈。天院朔也被戳破后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如果我的道歉能让球队的王牌回心转意,在春高拿到应有的荣誉,我没有关系。”北信介心想还好宫侑不在这里,不然听到这样的话,宫侑肯定已经一拳头揍在金发少年脸上了。“朔也,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啊?好的,”天院朔也直起身,“北前辈请说。”北信介双手抱臂:“你是觉得你的队友实力很弱吗?还是你觉得你自己的实力很弱?”天院朔也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北信介继续说:“你刚刚的那句话,让没有做错什么事情的队员道歉,就因为队里的王牌生气了,你没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吗?”
“不不不,”天院朔也被北信介的用词吓了一跳,“我不是那个意思!”北信介困惑的歪了歪头:“那你是因为什么而向我道歉?”“嗯”“还是你觉得木村前辈对你们的指责是正确的?你们没有付出努力,就轻而易举的坐上了正选的位置?”北信介意有所指的看向天院朔也手指上的绷带:“不要轻易因为别人的误解,而对自己的付出产生怀疑。”“比起我,虽然你们在排球上更具有才能,”北信介平静地说着,“但这些才能并不足以支持你们一路走到现在,更高的天赋意味着更高的期待,也意味着你们身上注定会比我背负更多的责任。”“可是,那些话对北前辈来说”北信介了然他想说什么:“朔也,每个人对排球的定义是不同的,对于木村前辈来说,他更注重的是成果,但对于我来说,过程同样非常重要。”“构成我这个人的,并不单单只有结果,还有每一天的行为,或许对于你们来讲难以理解,但这并不是木村前辈能够否定我的理由。”(1)“还是在朔也心中,我看起来很脆弱?”“才不会”天院朔也吸了吸鼻子,竭力不让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流下来,“能遇到北前辈和大家,是我在排球的这条路上,遇到的最好的事情了。”“哦,那就好,”北信介笑了笑,“我也希望你在稻荷崎的这段经历,是以后回忆起来,能够自豪的大声说出来炫耀的事情。”天院朔也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长久以来萦绕在心头的愤怒和委屈,那个一直横亘在自己和世界之间的屏障,就这样被温柔的、简单的拂去了。从小到大,那种只有在妈妈和哥哥的身边才能感受的快乐和温暖,原来也可以从队友们身上汲取啊。北信介看着眼前天院朔也地样子,正在思考需不需要把手帕递给他,更衣室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敲响。“北前辈——朔也——”宫侑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兰让我提醒你们,离上课只有十分钟时间了,别聊天啦——”阿兰:?!“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阿兰瞪大眼睛,“我是这样读不懂气氛的人吗?”宫治在旁边和银岛小声讨论:“如果给老师说排球队开会耽误了时间,第一节课能请假吗?”赤木摸了摸下巴:“说不定可以?”“当然不可能啊!”阿兰觉得心好累,赤木你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背叛了?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信介呐,你还是快点出来吧,你再不出来,这群小崽子真的快要把天翻过来了。而在更衣室里的北信介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想着队伍里那群性格各异的队友们,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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