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名的脚步一下子顿住,转过身相当、以角名的日常表现来说,以相当晦涩的眼神看了他很久、很久。天院朔也拿着帕子站在原地让角名看,反正只要不挨打就行,天院朔也无所谓地想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黑板面前,吓得下一个拉开教室门的同学一个激灵合上门,说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两个人站在那儿都没动,天院朔也眨巴着那双蓝眼睛一脸纯良问角名桑,怎么啦?想了想天院朔也又补充道你打我,我会还手哦,虽然我觉得角名桑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真的明白角名是一个怎样的人,还是单纯的完全靠着本能行动呢?最后还是角名率先挪开视线,什么也没说。但在这一整天的学习结束后,宫治却发现有什么不同了。往常背着包一个人就能晃荡到体育馆的角名一反常态地放慢速度,等着那个转学生背着包凑过来说我也收拾好啦,然后三个人一起往体育馆走。后来的事情倒也不用多说,反正磨合来磨合去,最后磨到了那雨夜中的吻。十几年后天院朔也回头看会觉得当时的自己青涩到笨笨的地步,但那时候…那个时候的我,只会觉得角名伦太郎是个特别、特别狡猾的人。天院朔也看着依然因为不怎么喜欢人群而靠着树干百无聊赖发呆的角名,看着他因为捕捉到那抹金发而徒然站直的动作。天院朔也拉住宫侑说阿侑我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宫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捏了捏,说小朔放心吧。于是天院朔也得以清清静静地站在角名伦太郎面前。五彩斑斓的烟花还在夜空中噼里啪啦作响,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角名依然很能沉得住气,问怎么了?天院朔也吸了吸鼻子,角名有点着急了往前走,金发少年却说站那儿!角名沉下声音说朔也,你别闹,到底发生什么了。天院朔也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跳和呼吸,虽然照理来讲这么短的距离不应该有这种反应,但!“伦太郎。”天院朔也说我刚刚在猜谜,你知道不知道?角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那我问你,”天院朔也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堆杂乱的丝带,“我要问你。”角名沉默了片刻,有点反应过来了。但天院朔也抓起丝带就开始念,从“夏夜阑,方欲睡下一句”“灯夜乐游春上一句”一条丝带一条丝带的追问。角名就跟着答,不难,角名想,都是比较经典的俳句,都读过。直到那一小堆丝带全部念完了,天院朔也握住系在手腕上的最后那一根,说道:“伦太郎。”
角名‘嗯’了一声,说我在这里。天院朔也咬着牙,很慢很慢地问:“你有没有,想让我接的句子?”然后他将手腕上的丝带一圈一圈,当着角名的面解开,珍重地抚平丝带上的褶皱。丝带上用墨水书写的句子已经有点模糊了,一点墨痕擦在金发少年的手腕内侧,黑乎乎的。角名没说话,暗金色的眼睛半隐在阴影里,很安静地看着他。于是天院朔也又问了一遍,你有没有想让我接的句子。“…有。”最终,角名开口,声音有点哑,但还是肯定道:“我有。”“噼里啪啦!”金色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在头顶上极尽绚烂的绽放着,风也很温柔。天院朔也冲了过去,用丝带紧紧系在角名手上带着哭腔边骂他边说,角名伦太郎你好讨人厌啊!角名低头看手腕上粉红色的丝带,用一直以来都很平静的语调说:“系得有点紧。”天院朔也泄愤一样有扯紧了点儿,那双淬火的蓝眼睛在黑夜里燃烧,露骨的侵略性。“我才不说那什么‘风也很温柔’!”他说,那股子劲儿又迸发出来,最终宣判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稻荷崎一二事(1)“所以,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就只是想说这个?”昼神对着哥哥递过来的面包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原本夹在右耳边的手机重新换到左侧。“我先声明,我是不会给你买一堆烟花爆竹放的,”福郎坐在对面,无声做口型问弟弟谁打的电话,昼神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说、你说我在听。”昼神冲着哥哥无声回复到:朋友。福郎眨眨眼,有些揶揄地挑了挑眉毛,和妹妹交换个微妙的表情,昼神冲他们比了个鬼脸,端起牛奶坐到了沙发上。“嗯嗯”昼神小口小口抿着牛奶,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相当高尚的忍耐力和宽容之心:“你已经说过两遍了好吗?”“重点、重点是什么?”昼神威胁道:“别告诉我你打电话过来只是单纯地想要和我炫耀,不然今年春高你等着吧。”电话另一头的天院朔也:“”天院朔也盘腿坐在床上,脸上露出种被冒犯的表情,虽然远在长野的昼神不可能看得见:“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天院朔也对自己和昼神之间的跨校友谊产生了疑虑:“不是吧?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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