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认真地照顾弟弟,因而他们也是过了一段还算温馨的日子。
但是后来的事情犹如魔鬼一样的扑过来,下岗失业,做生意被骗,巨额网贷,赌博,酗酒……
无法反抗的权威,让整个屋子都处于黑色的压抑之下。
直到靳女士的离开,再到平安他爸因为突发脑梗去世,他和平安都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两个人一起跪在街头讨饭吃。
他本以为磨难也到此为止了,然而平安查出了重病,需要吃药,需要做手术,需要很多很多钱。
沈槐没有钱。
他找到靳女士的时候,对方只是矜贵地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新人生,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打破它?”
沈槐突然觉得自己渺小的好似一棵草,谁都可以从他身上踩过。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他们都是那个地方的受害者,他的确也没有立场来对靳女士崭新的人生指手画脚。
他只能死死掐住自己手心的软肉,让声音尽量沉稳。
“平安病了,很重的病,会死的那种,我暂时筹不到那么多的钱,您……是他的妈妈,可以救救他吗?”
靳女士将杯子放下,她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某个地方。
沈槐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便见开始被她抱在怀中的小男孩,现在正高兴地在滑梯上玩着,旁边守着一大堆人,像是星星碰着的月亮。
“我只有一个儿子。”她的眼神中带着慈爱。
沈槐对这种情感感到陌生,他觉得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身体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胸腔也莫名的发闷。
“我在这个家里也过得不是那么容易,希望你理解。”她的声音像是最温和的春风,说出的话却冷如冰凛。
沈槐还能怎么说,他只能连连点头,“理解,我……理解的。”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沈槐的脸,说道:“你说的那笔钱,要我一下子给你拿出来还是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得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沈槐就这样答应了那个跟踪梁朔的任务。
如果是小时候,他或许还认为这是一个转变的契机,但他已经长大了,便知道那些都是明码标价的,幸运的是他身上还有可以让靳女士拿捏的东西。
只是靳女士不会承认平安,平安也找不到他的妈妈了。
沈槐仰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枚耳钉。
他屁股还痛着,比起痛更不容忽视的是异物感——他明明只被梁朔操了一次,却彻底记住了那种感觉。
刚才他想掰开那里检查一下,但实在不想动。
微光从半敞着的窗帘里透过来,成为屋子里的唯一一点光亮,他就像长在暗湿环境里的蘑菇,等着雨水从缝隙落到他的脸上。
啪。
沈槐重新捡起落在床上的耳钉。发呆的时间结束,他得检验自己拍摄的成果了。
他料想画面应该拍得很糟糕,毕竟他被梁朔操得高潮了好几次,浑身都在抽搐。
是不是得重新剪辑一下?
靳女士要是听见他那些叫床的声音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他会带坏平安?
不,她说了,她不在意平安。
沈槐等着视频播放的同时,无意识地咬着指甲。
他觉得自己是个善于发散思维的人,短时间内可以想到许多事情,他也想到了其实开始梁朔也喘得很厉害。
最开始的时候听不出什么异常,仿佛被这场性爱弄的不对劲的只有他一个,但在梁朔的一次射精后,他清晰地察觉到对方伏在他的肩上,时不时用牙尖去磨他的耳垂,然后再含进嘴里,喘息声就这样钻进了他的耳朵中,整个人像是被扔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
梁朔在他的穴里冲刺,鞭笞,然后爽了。
是我的穴让他爽的。
沈槐心里有着近乎刻板的认知。
梁朔或许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但那会他什么都掩饰不了。
沈槐还想到他有次打拳受了很重的伤,于是一个人躺在巷子里等死,却有人走过来告诉他让他先别死。
沈槐:“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那人:“死了就更没意思。”
沈槐:“那等我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全都告诉我弟后再去死。”
那人:“你告诉他后你就死不了了。”
沈槐:“怎么死不了?他还在上学,哪有时间每天都盯着我。”
那人:“你确定你要直接告诉他?”
沈槐:“那肯定不可能,你觉得是出远门的理由好,还是变成天上的星星的理由好?”
那人:“一次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旅行,以及童话故事一样的理由……问一下,你弟弟今年几岁?”
沈槐:“快高考了,他可以冲一冲市状元!”
那人:“所以我觉得你的理由都不行,换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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