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澈又将扎在心脏的匕首拧了一圈。他死死咬着牙。等到心脏上的疼痛麻木后,他歪歪斜斜起身,顶着扎在心口的匕首,任雨落下,走向长宁宫。行至内殿阶前,他悄悄将门阖上,背靠着殿门,缓缓滑坐在了门外,像丢了魂似的。“你说过,不离开的……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说好了,等我开门你就出来。”他站起身,将额头轻轻靠着门上,垂眸注意到什么,目光一滞。“啊,你等等,我现在有点脏,你等我一下就好。”珩澈令心间扎着的匕首化为灵气,流血的伤口愈合,他掐了个清洁术,顺便将浑身蒸干。“我好了,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我这就来。”珩澈颤颤推开门,一点点……一点点……直到全部打开,也不曾见到那个人。他落寞地走进殿内,路过桌案,站在了镜墙之前。凛乌身上挂着的红纱滑落一些,露出的玉白之色上有他留下的痕迹。幽微灯火中,凛乌回头看向他,依旧是那样温和,胜过万里春风。珩澈惊喜地张了张嘴,却又哑了生息,这样的凛乌令他脊骨发凉。——是他伤害过的凛乌。他忙上前两步,一切都被惊散。渊里泪湿月,何堪细雨压人是未亡人,花是镜中花……一片寂静。长宁宫,真的自此长宁了。……珩澈躺在凛乌的榻上,静静地嗅着怀中那衣裳上的栀子花香。其实如今也说不清这件衣裳上的栀子花香到底是他的还是凛乌的了。不过没关系。……!山风移时术!!珩澈立马抱着衣裳坐起。对!他可以用山风移时术回到过去,阻止这一切!!山风移时术成功后,两个不同时空的他会被强行抹除一个。珩澈管不了那么多,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性,他也要试!他拿出自己的储物佩翻找起来。动作愣了一下,他翻到了……一只纸船。也就是碧幽信笺。目光微烁,珩澈将它拿了出来。上面写有“珩澈”两个字,是凛乌的字体。凛乌……凛乌……“你等我。凛乌……”轻轻吻了一下纸船,紧紧放在身边后,珩澈继续翻找山风移时术。山风移时术与其他术法不同,无法用神识看。他还剩下一点没有看完。……临近黎明之时,珩澈用帝印留下一封印信在旁边,随后走出长宁宫内殿,将殿门阖上。“我下次再打开时,请你一定要在……”珩澈恋恋不舍地转身,就地坐在长宁宫门前。
他小心地开始施术。光芒流转,化为各种颜色将他围裹其中。却不想,竟这样耗费灵力。珩澈额上渗出冷汗。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生机正在消散。心底却生出欣喜——这是术法成功的 昔我往矣“师尊……”珩澈抱着一个小枕头,站在凛乌房门口。“外面在打雷,徒儿害怕……”泯界的时间流速是人界的二十四倍,泯界百年过去,珩澈也才人界四五岁稚子的心性和模样。“哪有雷呢?”凛乌坐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而且,这小子不是很喜欢雷吗?珩澈偷偷将手放到身后,掐了个引雷诀。顿时,一道雷在外面炸开,亮了一瞬天地。“呜呜……师尊你看!”珩澈哇哇哭着就往屋里跑,精准地跑到了凛乌的怀中。凛乌眉头挑起——他自然看见了珩澈的小动作。但还是将人捞入怀中。“行吧,就这一次。”“喜欢师尊!”得了允许,珩澈立马破涕为笑,欢欢喜喜地自行爬上榻。快速躺好后,贴心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闪着眼睛看向凛乌。“师尊。”凛乌递去一个无奈的眼神,躺了下来。……半夜,珩澈滚入凛乌怀中,将人抱着。凛乌睁眼。……第二日,珩澈依旧抱着小枕头来到凛乌门口。凛乌先发制人:“今夜不许打雷。”珩澈哭着摇摇头:“徒儿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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