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禁锢与枷锁,于此一瞬间被褪去。老皇帝似乎因此,而取得了那自由。手中的剑握紧,这帝王对着吕后缓缓露出笑容。任性且偏执的、刚愎自用不将这世间任何放在眼中的笑容。“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千秋功过,后人臧否,与朕何干?”这帝王似是在回答,又似是在提出新的疑问。唯我独尊意气飞扬,仿佛是不曾将这世间的任何事物落到眼,落到耳。于是吕后同样是笑,笑意冷淡漠然且寒凉,恍若是遇到了同类。“但很可惜,你不是ta呢~”这位于汉宫、于整个汉王朝的历史中,占据了极重要位置的太后如是言。于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恍若是虚空中生出的、却又好似是无所不再的阴影与触角不断蔓延,仿佛是要将这帝王拉到那莫名且不可言说的深渊之内。然而较之以那些扭曲且怪异的触角,较之以吕后于那一瞬间变得扭曲且怪异的神情更加迅猛和迅速的,却是帝王手中的长剑。虎老余威在,这汉宫中最大的、正在不断走向死亡和衰老的猛虎,从来便没有想象中的衰老及衰弱。尺水寒芒倒映眸中似是混乱和疯狂、清醒及理智相交织,君王以手中长剑,刺向那似乎全无半点反应,又似乎成竹在胸对这一切并不意外的吕后。刘彻手中的长剑好似陷入到泥潭里。纵使皮肉被割破身首相分离分离的场景及景象出现在眼前,可是惨淡的、血色的月光之下,一切都被渡上诡异和不详的色彩。那恍若是吕后复生的人形如同遇到烈日的积雪一般被融化,被掉落在地面,唯有一张人皮、一双带着笑意的瞳孔,以及仿佛是渗透到泥土里的、很快消失不见的暗红色的血液。只是在下一瞬间,在老皇帝手中的长剑握紧面色不变,眉目之间呈现出几分厌恶和冷漠之时,有人影与身形再度出现在老皇帝的眼前。是窦太皇太后。是老皇帝的老祖母,此前所见过的那个瞎眼老太太。手中的剑抬起,而后落下。不带半点的犹疑及犹豫。恍若布满血丝的、带着混乱与疯狂的红月之下,老皇帝仿佛是要以此、凭借着手中之剑而杀出一条血路。“嘻嘻,你看,他似乎要当真了呢!”冥冥之中,有谁在欢笑,在絮语,在指指点点,发出感叹。从老皇帝的寝宫至那宫门之间,无疑是一段并不遥远,同样并不是十分相近的距离。散发跣足,握着长剑的帝王赤脚打地面走过,面容坚毅神情冷漠。那分明是带着几分年老后不再清明的瞳孔里,一派恶意与癫狂。有血漫过老皇帝的脚面。有一个又一个的性命与身影,被送到老皇帝的手边,被递到老皇帝的剑下。叫老皇帝所收割。
属于老皇帝的肉身与灵魂仿佛因此而被分离,而处在不同的空间内,行相同而又不同的事。夜似乎是没有尽头。而夜幕与苍穹之下的那一轮圆月,则是被鲜血所染红。红月之下,任安走出大牢,走到了寂寂无人的长安街道之上。周遭所回响的,仿佛是且仅仅是他自身所有的脚步。一切好似是被放大。便连任安的呼吸,亦变得是如此的分明。只是不敢说话,不敢言语,不敢有任何的逃离。在任安最后的记忆里,自己似乎是被腰斩了的。腰斩。被谁呢?任安脑海之中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印象与答案。只是以脚走在地面,以手按在腰间,任安在向着某个既定的、留存在记忆和脑子深处的方向而去。直至有那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身影,落到眼前。于是李广利及刘屈牦这对儿女亲家的丑态,同样落入到任安的眼。少年英才的冠军侯强悍的并不仅仅是军功及军事能力,那箭法同样是极准的。箭锋所指,李广利及刘屈牦狼狈躲避和逃避,恰如同被追赶至包围圈囚禁在笼中的困兽。每一外反应及动作,都在那精心的计算及设计。自始至终,霍去病握箭的手很稳,射出去的箭同样很稳。以致于在其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戏弄的杀机之下,李广利及刘屈牦竟然是忽视了,霍去病手中的箭矢,似乎是无有穷尽的。擦着头皮、擦着四肢贴着皮肉落下的箭矢随着任安的到来而步入到尾声。仿佛是从亡者国度归来的冠军侯将长弓收回,目光转向任安,终是露出笑意。惨淡的月光在那一张英俊的面容上洒下诡异且斑驳的影,霍去病开口,对任安道:“到你了,任少卿。”任安,字少卿。于冠军侯那仿佛是可以将所有的光芒敛尽的目光之下,于李广利、刘屈牦这对儿女亲家的瞳孔映照之中,上半身与下半身相分离并且错落的任安缓缓露出笑容。向着他们靠近。qaq本来不想更的想了想又更了所以嘤嘤嘤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长安城外,距离函谷关不过八十里左右的一处峡谷之路,刘备抬头望向天空,目光与神情中充满着担忧疑惑与不安、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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