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在江都,庆王殿下也在江都,至于你说的下注,也是有可能的。”
赵幼澄见他说的不确定,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太了解他们了,现在的阿弟比起赵旭,更显然庆王一脉更需要他。
“不用管他们,昨日康亲王府的老夫人给我送来一些辽东的参。”
老夫人几乎和她明说了,宗亲会选赵诚。
江南的弹劾的折子还是源源不断,这次弹劾的是张克定……
腊月初三,马廷庸上奏陛下还政于嫡支,文敬太子一脉只剩赵诚嗣子,且已封王。不可过继。
张玉等人附和,但又提议可择庆王一脉为嗣子,陛下子嗣继承才是正统。
吕大人也附和了张玉的提议。
内阁中分成了两派。
在西苑的左书房中,陛下申斥了马廷庸,并散了议政。
这个信号实在太清晰了。
上京城立刻变了模样,庆王府门庭若市,庆王妃更是几次进西苑探望皇后娘娘。
腊月初八,马廷庸告老,陛下挽留。
腊月初十,马廷庸再次告老,陛下准了。
朝中已经分派清晰,陛下这个信号让人几乎明了,他就是择庆王世子,继承大统。
赵幼澄也拿不定主意了,毕竟陛下的决定才是最终的决定。
她甚至开始和裴岘商量,赵诚的封地请在哪里,或许她带赵诚回姑苏去。
她的担忧都写在脸上。
连延嘉殿的周太后都召婉淳公主入宫。
腊月十三,赵幼澄入宫探望周太后。
所有人都盯着这几个人,赵幼澄知道,皇祖母急了。
她照例带着冬葵入宫,章嬷嬷眼巴巴想跟着她去,赵幼澄丝毫不以为意,连裴岘问是否陪她去,她都没当回事。
等她走后,章嬷嬷才和裴岘坦白,她早已经和太后娘娘交恶,两人早已相看两厌。
裴岘这才驾后追去。
赵幼澄这次来延嘉殿,十分坦然。
她一直知道皇祖母不甘心,等进了延嘉殿,周太后也不再和她叙旧言,直接问:“你弟弟眼下是关键时刻,你的驸马惹出这样的麻烦,你不该去和陛下请罪吗?祖宗之法,既然先帝请宗亲庇佑你,你不该为你弟弟去请宗亲庇护吗?赵诚是长孙,继承大统是应该的。”
赵幼澄看着她调理分明的要求,问:“皇祖母既为长辈,又是陛下的母后,不该直接去问陛下吗?皇祖母愿意服软,我觉得陛下定然会领情。”
周太后被她顶撞的有了怒色。
“赵幼澄,我是将死之人,早晚到地底下去。可你弟弟一辈子的前程就看你愿不愿意去了,你做长姐,该庇佑你的弟弟。你忘记你父王给你的嘱咐了吗?”
赵幼澄:“皇祖母口口声声说,是因为驸马惹了祸事,陛下才恶了阿弟。那皇祖母可知道,是周聿昭一心弹劾驸马,是何静生钻营查驸马,您的弟弟和庆王交往过甚,你都知道吗?我很难相信,您是真心为了阿弟。毕竟周家一门双侯,对我们姐弟可没有讲情面。”
“你胡说!”
赵幼澄静静看着她。
她的眼神像极了裴岘看人的时候,静无波澜的模样。
大约是赵幼澄的态度太笃定,又或者是她自己知道周宪实没有她想的那么老实。
最后她终于说:“你拿出证据来,我就信你。”
赵幼澄摇摇头:“我不可能拿到证据的,皇祖母信不信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祖母要知道,您是赵家的太后,不是周家的家主。忠勇侯是否支持庆王一脉,也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您要说动康亲王府这些宗亲勋贵们。”
她愿意和皇祖母讲和,就是让皇祖母自己去和周宪实对峙,别来烦自己了。
文襄见两人火气降了一些,才和赵幼澄说:“娘娘已经约了这位宗亲的夫人们,腊月十五宫中赐年礼。”
赵幼澄看了眼文襄,老得厉害,才说:“那就好。”
周太后见她态度缓和了,又说:“他年纪小,搬进西苑那么久,你做姐姐的该进去看看他。”
赵幼澄温言说:“我当日见过了,他在西苑中安好,让我不要惦记他。西苑中人多嘴杂,不要多打搅他。”
周太后皱着眉,想了片刻才作罢,淡淡说:“也好。”
赵幼澄这次没有和周太后起冲突,她自己知道两人都是为了弟弟。
赵诚在西苑中对外面的消息都知道,就算不知道,陛下也会让他们知道的。
朝中关于赵旭过继的事情已经尘嚣甚上,尤其马廷庸出乎意料支持赵诚,而后马廷庸又致仕,这个信号太直接了,朝中已经几乎确定定下了赵旭。
赵诚听着吴顺讲学,吴顺这两天很沉默,尤其马廷庸告老之后,吴顺就觉得大事不妙了。
赵诚依旧毫无急色,甚至能听到隔壁的笑声传过来。
吴顺低声说:“殿下,怕是就这几天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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