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干什么。”沈离微微低着脑袋,和他的身高体型一比,光看着就一股浓浓的压迫感,随后她视线往下,调侃道,“你的脚倒是好的挺快。”
“废话,我身体素质不要太强,就摔那么一下能奈我何,不过有一说一……”陆长鹤直入主题,“检讨你帮我写。”
沈离终于抬头看她,凑得比较近,她再一次真切体会到了自己和陆长鹤的身高差距,她语气质问:“为什么?”
陆长鹤气得不想回忆,“要不是你,我至于吗?你怎么这么——”
晦气。
不吉利。
讨人厌。
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骂人的词,但联合一下沈离的身世,这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陆长鹤内心挣扎半天,还是放弃了,“反正你的锅。”
“好。”沈离爽快应下,没什么情绪波动,“我写。”
就这么……答应了?
陆长鹤脑筋还没转过弯来,他一堆屁话还没有发挥空间,就被答应得那么突然。
应下之后,沈离像急于摆脱瘟神一边加快了脚步,一直到领先他一段路后才慢下步子。
在后面那人还在回味她为何答应那么干脆时,她半途又冷不丁转过身来,往日总是冷冰冰的,乖巧纯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温度,嘴角似乎还牵着似有若无的笑。
“你别后悔就行。”
春风渡
出于某种莫名而来的信任,沈离答应他之后,直到第二天早操前,陆长鹤都没有过问。
整队时,现场一片嘈杂混乱,学生们成群结伴,零零散散,在本就声音很大的预备乐下,更显得没有秩序。
沈离对自己的位置定位清晰,早早就站直了,和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陆长鹤来得偏晚,快开始了才跟陈阳两个人好整以暇地走过来,他一如既往地双手插兜,走路带风,散漫又带着漠视一切的高傲感,看上去那条前一天还要死要活要她扶的伤腿已经丝毫不影响他装逼了。
刚好在路过沈离时,目光偏移,刻意停下步子,顶着周围一些意味深长的目光,陆长鹤朝她歪着脑袋低下,垂着眼睑打量她。
没等他开口,沈离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一句话给他堵回去:“等你上去之前给你。”
顺带把脸一侧,避开他直勾勾的注视。
陆长鹤抿着唇,哼笑声很轻,往后排走过去。
“陆哥,你等会儿真要上去吗?”陈阳凑过来,笑得有点贱兮兮,幸灾乐祸似的。
陆长鹤没好气睨他一眼:“要不然你替我上去?”
“倒也没那个本事。”陈阳尴尬笑笑,赶紧回到自己的队列。
该来的总归会来,早操一结束,校长就挺着一步一晃的啤酒肚,拿着话筒站上了升旗台。
在场的全体师生都不知何意,议论声在校长拍着话筒试音时才一致安静下来。
“就讲一件事啊,想必各位同学和老师都知道,立德从开学起就三令五申,一再强调校规校纪的重要性,可就是有那么些学生,视若无物,一犯再犯,甚至不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眼里!”
“高三理科b16班的陆长鹤同学,违反学校规定,摸黑翻墙,不慎摔落!恶劣至极!诸如此类的事件,学校已经不止发生过一起,因此还把后门围墙修高了一大截,为的就是防止有些顽皮的学生再有人身安全。”校长越说越激动,半途还不忘停下来喘口气,咽咽口水缓解舌干,“可偏偏有陆同学这样的天生反骨!好歹只是小伤,万一出了大事,这个责任谁来担?”
“今天把各位留下来,就是想以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作为警告!谁以后还敢做这种危险行为,一律按校规制度处罚!”
“下面让高三理科b16班的陆长鹤同学上台,以此为戒,公开检讨!”
在去世和反复去世之间,陆长鹤选择了更快的去世。
让人唏嘘的是他一点也不像是去认错的,散步似的悠闲着走过去,更像去领什么奖章。
在走过沈离身边时,他放慢了步子,心有灵犀般,他不动声色朝她那边伸过去手掌,掌心间马上被塞进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两人的动作流畅到几乎没什么人发现。
最后一段路他才跨着大步走上了站台,神情自若地接过校长手里的话筒,漫不经心摊开纸张,里面的字迹工整,没有一处涂改,清晰得一目了然,对比他那些自己认起来看着都费劲的狗爬字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对着麦清了清嗓,自信到连内容都不看一遍就开始从头逐渐念起,“尊敬的各位老师,同学们好,我是高三理科b16班的陆长鹤。”
“作为一名立德附中的学生,遵守校规校纪是一项基本的义务,而我并没有做到。”
“我不应该光有个子不长脑……子?”
所谓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边追,他甚至念的时候都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话念全了。
底下一片鸦默雀静,死亡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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