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点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今天谢谢你。”
她虽然也是云里雾里,但陆长鹤叫她的时候,她莫名觉得松了口气,心里踏踏实实的,就那么跟着他出去了。
从包厢一直到进电梯,两人都没有谁先开口说话,沈离根本不知道以什么话开头。
叮的一声。
电梯到达p2楼停车场,陆长鹤一直保持着先她一两步的距离,慢慢地开始放缓,直到与她齐肩。
终于张开了口:“你出来这么晚,我妈他们知道吗?”
沈离不假思索道:“我发过信息。”
“嗯。”他眉眼间总算见得舒展,多了几分难以觉察的温柔,“本来今天答应陪你挑手镯的,忘记跟你说了,我拜托人帮忙挑了一块高冰天空蓝的,没那么贵,价位在二十万左右,你钱够不够?不够我垫上。”
沈离微微睁大眼睛,不知道是惊喜还是还是慌乱,“啊……你还记得啊。”
“怎么,心里不会又数落过我了?”陆长鹤走到开来的跑车前停住,侧过身与她面对面,表情突然耐人寻味,“‘这个不讲信用的小狗’是这样吗?”
“我才没有呢。”沈离脑袋微微后仰,随后又低下,声音细弱,“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我没想到你还记得,还会去折腾这事。”
“知道你爹对你多好了吧。”
他又开始讲浑话,不过也只有这种时候,沈离觉得这才像他,而不是刚刚瘫在沙发里那个颓靡不振的少年。
“你那个翡翠玉镯也修好了,回头有时间带你过去拿。”他打开了副驾的门,示意她上去,自己则绕到了另一边。
沈离侧身钻进去,应声道谢:“好,谢谢,我自己其实也有点积蓄,送给柳姨的玉镯,我全款给你吧。”
“嗯,现在送你回去?”陆长鹤说着,车已经缓缓绕过小隧道往外边开。
“那你呢?”沈离突然问到他,“也回家吗?”
他抓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神色也暗淡下来,“回去有什么意思,懒得吵了。”
沈离有些不明白,“那你打算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吗?”
“沈离。”他一字一顿,像在反问审视,“沈同学。”
车子开出到马路上,他找了一出空闲的车位停下,目光阴冷,直直看向沈离,说话的语调完全不似刚才,“你在以什么身份问我呢?”
“朋友。”沈离完全不露怯,问到这个点子上,在她心里,她是已经把他当做一个要好的朋友了,不然她根本不会在乎他状态如何,“我认为我们是朋友了。”
陆长鹤:“……”
“虽然你可能觉得我多管闲事,而且无论怎么决定是你的事,但我更希望你是快乐的。”她眼神真挚望向他,装在眼里的诚心在发亮,发烫,“但现在,我感觉不到你的情绪了。”
他叛逆着,看似自由,不受管束,为所欲为,但他身上永远有枷锁,他并不快乐。
陆长鹤凝视这那双眼睛很久,他想看出哪怕一点破绽,可结果是这些话,字字真心,她泄了气,靠倒再椅背上,“可能吧,人总是要靠逃避来给自己留有余地。”
“所以你在逃避什么呢?”沈离见他终于愿意正面搭话,接机追问,“你父亲吗?还是说……因为你父亲而放弃的职业?”
“你一直都在逃避这些吗?”
“你真的不会很累吗?”
家族所赋予的,名为责任的枷锁,是他困其一生也无法冲破的牢笼,身在高墙之地,他没有选择权,说白了他就是只会叛逆逃避的懦夫,他是这样认为的。
“累,累得感觉自己活着没什么价值。”他叹声说,眼底的疲惫更甚,“我要是个普通人该多好,就没这些糟糠事了。”
刚说完又改口,“不对,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糟糠事,所以人活着为的什么呢。”
周璇于各种讨厌的事,那未免也太过无聊了。
“为了自己啊。”沈离目光仍旧坚定着,她试图用这种态度去感染他,“烦恼与挫折都是必然的,你看我,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了,从沈家搬出来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候我真的挺不想活的。”
虽然很严肃,但他还是忍不住说:“所以第一次见面你就往我车头上撞?”
沈离惊了,他居然一直记着,忙解释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情绪低落,而且我完全傻住了,所以酿成大错,其实我也挺抱歉的。”
陆长鹤绷不住笑了:“我又没跟你追究责任。”
“虽然……但我现在是想告诉你。”沈离丝毫没有意识地抓上了陆长鹤的手臂,神情要多励志有多励志,“即使命运蹉跎,但它杀不死我,在前路上走得如履薄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终点,放弃自己。”
“现实无数次都要将我打垮,但我没有放弃自己,我一直在努力,拼命地奋发向上,我只有爬得更高,才对得起自己,和爱我的所有人。”
“所以你也一样,不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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