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道:“你看,朕喝了就没事!公主太不胜酒力了!”
唐心想要骂人,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昏迷之前,她就听见千明睿在其耳边说道:“公主喝醉了,来人,送公主去休息!”
外边大雨如注,战飞扬浑身尽湿,他似有所感地再次回到这家酒楼附近。而这回就让他看到了那辆自己所熟悉的马车,战飞扬心头猛地一震,当即就要冲过去。
然而却在此时,一个人撑了把油纸伞挡在了面前。
战飞扬抹了把脸上雨水,抬眼看去,来人正是他几日不见的父亲,战文勇。
战文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明知故问道:“你想去哪儿?”
战飞扬大喘了口气,径直回道:“爹,她可是临渊国公主,你我都应该清楚,她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临渊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战文勇冷哼一声,说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现在开始,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说罢,他目光一冷,上前一把扣住战飞扬手腕,语气不容置疑道:“跟我回去!”
战飞扬怎肯就这样随他回去,他试图挣脱其禁锢,说道:“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即便他是皇上、也不行!身为国君,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这样……”
他语气顿了顿,终究是把“禽兽不如”四个字咽了回去。
战飞扬甩开他,咬了咬牙,目光坚定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见他如此执拗,战文勇索性一掌劈出,直朝他后背而去。
战飞扬之前被老爷子抽了几下,此时又被雨水一淋,体力已经有所耗损。战文勇这一掌,他原本是能躲过的,只是滂沱的大雨中,他行动由不得慢了半拍,脚底一滑,肩头便即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战文勇顺势将他从地上拎起,也不再废话,抓起就往战府走。
战飞扬心中气恼,怒声道:“爹,您不要逼我动手!”
“在你动手之前,你有替战家想过吗?你这一去,战家几十口可就毁在你手里了!”战文勇继续威胁。
战飞扬只是体力有些不支,脑筋还是十分清楚的,他说道:“皇上现在想要动战家,还不到时候,所以还请爹放开我,我必须得把她带回来!”
明知道那个人儿就在那辆马车上,他却没有办法及时阻止,心中已然是懊悔不已。偏偏战文勇强加阻拦,面对自己的亲爹,他实在不愿动手。
可如果再晚一些,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不敢去想。
大雨的街头,行人廖几,千明睿的马车快速地穿过街道,往宫门口驶去。只要再过了前边那个巷子,便能进宫了。赶车的太监明显也有些焦虑,想让马车快点走。
然而,却在此时,马儿受惊一般,“啾”地发出一声嘶鸣,马蹄扬起,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赶车的太监吓了一跳,随行的千羽军第一时间护住了马车,一个个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
只见如注的大雨中,一个瘦小的身影,佝偻着脊背正面向马车而立。氤氲水雾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只见雨水从他身侧滑过,竟未湿他一片衣角。
所有人不由地暗暗心惊。
赶车的太监是千明睿身边的齐公公,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齐安勒紧了缰绳,将身上蓑衣往上拢了拢,厉声喝道:“费管家这是何意?”
费一水刚从战府回来,就听手下人说唐心被千明睿带走的事。由于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回千岁府禀报,便只身前来阻止。
此时听见对方发问,费一水从容地背着双手,抬眼看过来,回道:“齐公公何必明知故问!”
说罢,他看向马车,似笑非笑道:“老奴奉夫人之命来寻唐心公主回府,还望齐公公把唐心送出来!”
马车里,千明睿目光一冷,狠狠攥紧了拳头。
齐安在马车上霍地站起身,说道:“费管家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就肯定唐心公主在杂家这里?”
“在不在,费某自然知道,齐公公若不想夫人怪罪,还是把人送出来的好!”费一水不急不恼,但言语中却是挟着偌大威压。
齐安能清楚地感受到从他身上透发出来的威胁,然而这车里毕竟坐的是皇上,他气势上自然也不能输。
这般想着,他真气凝聚,冷哼道:“费管家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想必也该知道这马车里还坐了谁!”
费一水双手抱拳,冲着马车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说道:“老奴正是知道,所以才要不顾一切前来,一是为了完成我家夫人嘱托,二就是……”
他语气一顿,目光骤然一凛,如两道闪电般看向马车。
千明睿只觉得那两道目光仿佛穿透了马车,打在了他身上,让他禁不住后背一凉。
但只听费一水又说道:“二就是为了天昼国无辜百姓而来!”
闻言,千明睿没忍住一拳锤在马车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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