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从过去里抽身,忽地想起了什么,偏头问裘生:“你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裘生懒散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小狗的背,思索了一会儿,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向阳:“”
这句话这么用好像不太恰当。
“骗你的,裘新平找我来的,天太晚了。”
向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舒了口气:“噢。”
裘生站起来,西裤布料顺直,褶皱随着他的动作复原。他四周环视了圈,只有一家卖烧酒的车上点着两串红灯笼还孤零零地坚挺着,他视线从红光上掠过,自然地和向阳说:“走吗?我开车来的,一起回吧。”
向阳愣了一下,迟疑地问:“一起?”
“你不回家吗?”裘生垂眸看她。
肯定是回家的,向菱在哪她就在哪。
向阳拽起小狗的前爪,按在自己的手心里,考虑了两秒然后说:“回的,走吧。”
裘生帮她把车一起收好,向阳看了看只能坐一个人的驾驶座,瞄了他一眼:“位子好像只能坐一个人。”
裘生顺着她的话说:“好像是这样。”
向阳直接把他的后路断了:“挤一挤是不可能的,我的狗得在这儿。”
裘生笑:“我坐你炒菜板上呢?”
向阳:“?”
她不可置信地看他:“你这衣服这么贵,都能买我一辆车了,不值当。”
裘生斯文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向阳站在原地盯了他半晌,忽然说:“我知道了。”她话音刚落就跑到一旁拿出一块木板,在地面上磕了两下,道:“你坐在这上面,我把它绑我车上,拉着你跑,怎么样。”
裘生没怎么犹豫地说:“也行。”
向阳懵了:“……你说什么?”
“我说,也行。”裘生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也行?
坐木板上也行?
她不行,她是开玩笑的。这路这么崎岖,把这真少爷颠坏了万一裘新平来找她算账了、向菱因此和他黄了来和她置气她可就难过了。
向阳看裘生垂着眸光打量那块木板的样子似乎是在计算可行性,而且样子还挺认真,顿时有了些心虚的感觉。
向阳试探着说:“我开玩笑的,你……你别真去试啊。”
裘生听她说是开玩笑的,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睛里有了点浅淡的笑意。他说:“试了会怎么样?”
向阳肯定道:“你要倒霉,我也要倒霉。”
“我会倒霉啊,那还是算了。”裘生看着她,把板子踢到一边,看起来有点遗憾。
“不止你会,我也会。”向阳见他只想到了自己,没好气地说,随后满意地把木板重新搬回去,在角落里把木板竖起来的时候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在和裘生拌嘴,恍惚间真的有种关系好的兄妹的感觉。
为什么他们俩的关系忽然变成这样了?
她摸不准原因,揉了揉鼻尖,咕哝了句:“奇了怪了,想什么呢。”
裘生在她不远的身后,只听到她刚刚似乎说句什么,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向阳跑过来,道:“你还是在这儿等我吧,我放车的地方就在这儿附近,很快就回来。”
裘生:“你把车放在你之前住的小区么?”
“对啊。”
裘生说:“那麻烦你别骑太快,在前面给我们一人一狗带个路。”
“啊?”
裘生拿起她车上的狗绳,一头拴到小狗的项圈上,另一头自己拿着,抬眼问:“你让它坐你边上,骑车的时候不危险么?”
向阳:“……”其实不太危险,毕竟她这几个月都是这么回来的。
但她还是妥协了:“好吧。”
向阳在前面骑车,把这种电动车骑出了自行车的速度;裘生就在她后面牵着狗悠悠慢慢地走着,像是在遛狗散步。
每个路灯间隔距离有些大,所以照在地面上晕黄的灯光就有明有暗。
向阳偶尔会从侧边镜中看走在后面的裘生。小狗在前面蹦跶着,他不会狼狈地去追赶,手里信手有余地控着绳,模样惬意松弛。
晚风吹动树叶飒飒作响,偶有被吹动的枯黄枫叶飘落至他身上,裘生把它拈掉,在手里转了两下叶茎,随后就领着狗不知不觉地靠近绿化带,把枯叶扔进树丛里去。
四周很静,没什么车经过,这条路遥遥无尽,月亮就挂在没有任何遮掩的天际。
她重新看回前方的路。
其实也就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到了一处老小区前。裘生看着漆黑一片没有灯亮起的楼栋,和向阳说:“你们小区睡的这么早么?”
“住的都是年龄很大的人了,老人睡得早。”向阳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蓝色圆形门禁卡刷开了小区门,裘生看到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卡之后微怔,偏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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