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又崇微微地笑了起来:“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
他替她将一缕乱了的鬓发别至耳后,指尖轻轻触碰在她的耳尖。
因为酒意,耳上单薄的肌肤之下,是一汪热烈而柔软的花瓣,捻过时,甜美而惑人。
她歪了歪头,将脸贴在他泛着凉意的手掌中蹭了蹭。
旋即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蒲又崇忍不住也笑了,明明知道,她已经醉了,或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还是一字一句地说。
“这样才公平。”
她将从未示人的过去展露在他面前。
那他也将自己的,都告诉她。
停顿许久的缆车,终于重新缓缓上升。
在漫天星光之下,蒲又崇低下头去凝视着她。
她茫然地回望向他,忽然也对着他展颜一笑。
“蒲又崇,”她说,“这里有好多星星。”
东城上空永远笼着一层淡淡的灰色,那是人类工业活动经年累月造出的云。
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穿破云层,望得见繁星如烁。
蒲又崇说:“喜欢的话,我以后常带你来。”
她想了一会儿,伸出手来,翘起一根雪白漂亮的尾指:“拉钩。”
“幼稚。”
可他还是将尾指同她缠绕在一起。
孔如琢笑盈盈地晃了晃,忽然说:“这里好合适接吻。”
他说:“你是在暗示我吗?”
“不是暗示。”她直起身子,整个人靠向了他,“是邀请。”
唇碰在唇上,烟花盛放。
他们于最高处,交换一吻。
她的手揽住他的脖颈,而他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爱欲如火,亦如大雪。
淹没彼此,无声沸腾。
这一刻,无人知晓。
唯有山风。
-
孔如琢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靠在蒲又崇肩上睡着了。
她第一时间伸手去摸蒲又崇的肩膀和胸口。
还好还好,没流口水。
头顶忽然传来个声音:“醒了?”
孔如琢抬头,就看蒲又崇正垂眸看着她。
“要摸回家再摸。”
她才不想摸他!
孔如琢收回手来,装作若无其事:“几点了?”
“两点。”蒲又崇站起身来,“你再不醒,我们就要在缆车上过夜了。”
孔如琢连忙跟了上去,看到不远处,安静地停着一辆车。
还是迈巴赫,只是不是上次的那辆普尔曼,换成了齐柏林。
司机站在车旁,看到两人,上前将车门打开。
孔如琢问蒲又崇:“你到底有多喜欢迈巴赫?”
“顺手买的。”蒲又崇看她,“不喜欢下次换别的来接你。”
价值千万的豪车,在他嘴里像是买大白菜一样。
孔如琢小声说:“万恶的资本主义。”
他淡淡道:“正常的市场经济而已。如果你不想被腐蚀,可以去观景台入口处扫一辆共享单车,骑行半小时,就能抵达山顶。”
孔如琢:……
孔如琢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我听说你大哥霁月风光,圈里认识他的人都夸他是君子之风。我大哥没出事之前亦是一时之选,都说他是芝兰玉树。”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孔如琢似笑非笑:“没什么意思。”
可惜他大哥去世了,不然一定要嫁一个蒲家人的话,她才不要嫁给他。
蒲又崇看出她的心思,嗤笑一声:“我和我大哥不熟。他死之前,我也就每年春节祭祖的时候和他见上一面,他还总是训我,让我别总吊儿郎当的。
“可能他就是太老成太啰嗦,老天以为他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才会提前把他带走。你若是嫁他,天天听他念三字经,到时你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霁月风光了。”
孔如琢:……
他大哥能不能显灵,把他也一起带走啊!
-
折腾一晚,到了家里,孔如琢强撑着去洗漱完毕,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打了一顿似的萎靡不振。
楼下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孔如琢打着哈欠走下楼,就看到盛琅正坐在那里。
哈欠咽了回去,孔如琢乖乖和盛琅打招呼:“母亲,您怎么来了?”
盛琅问她说:“早上老三去和我们说,你们想搬出去住?”
蒲又崇动作居然这么快。
孔如琢昨晚豪言壮志说得痛快,可其实有点后悔。
倒不是后悔和孔慎闹了一通,而是不知道怎么把要搬出去这件事告诉盛琅和蒲存之。
毕竟自从她嫁来蒲家之后,蒲氏夫妇对她实在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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