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有我,总是惹你生气。”
孔如琢狐疑道:“你怎么忽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蒲又崇淡淡地笑了一声,抓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今天早上,你的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孔如琢就立刻反应过来。
她从蒲又崇怀中直起身子,有些警觉地看着他:“他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
经纪人跟她很久,从她出道起,便一直为她保驾护航。
孔如琢知道自己任性,可经纪人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无论她提出多过分的要求,都能替她做到。
她感激经纪人,也知道蒲又崇不会随意发号施令。
可这不代表经纪人就可以越过她,去询问蒲又崇的指示。
这几乎是她的逆鳞。
孔如琢皱紧眉头,伸手要去抓手机:“他是不是忘了,究竟谁在给他发工资?”
手腕被人从身后钳住,蒲又崇扼住她纤细的手腕。修长的指,抵在她柔软的手腕内侧,下面便是她正跳动着的脉搏。
一下一下,在他的注视中微微加快。
蒲又崇单手将她拉回怀中,冷似寒冰的指尖沿着她的手臂向上,撑开了她的五指,十指交扣一瞬,将她压在了身下。
床垫太软,两个人的重量叠在一起,要孔如琢分明地感知到,自己向下坠去。
心脏猛地收紧,她下意识收拢手指,和他紧紧交扣。
浓黑似墨的空气里,他们鼻尖抵着鼻尖。
连呼吸,都近在咫尺。
“你好像很讨厌我插手你的事情?”
冷冽霸道的广藿香气息弥漫过来,一如既往的熟悉,却又多了一丝冰霜般的冷鸷。
孔如琢侧开头去,想要避开他近在咫尺的迫切。
可他却掐着她的下颌,逼着她看向自己。
手机在刚刚的动作间,滑落在地板上,屏幕自动亮起,复又熄灭。
唯一的光也落了下去,他们之间,只剩了最纯粹的触碰,这方寸之间,印证着彼此的存在。
眼睫轻轻地颤了颤。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可孔如琢却总觉得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如有实质一般,侵占挤压着她的空间。
下颌处,他的指有力冰冷,却又在肌肤摩挲时,泛起热度。
绝不容许她分毫的逃离。
孔如琢挣扎道:“蒲又崇,你先放开我。”
可他迫得更近:“是不喜欢我插手你的事,还是……”
“不喜欢我?”
胸腔贴紧胸腔,两颗心脏跳动。
近得仿佛有了回声,却又听不见彼此,深处的声音。
孔如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用沉默,应对他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
可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许久,蒲又崇松开了她。
压在身上的重量移开,床垫向上微微弹起。
孔如琢听到衣袂摩挲的声音,是他站起身来。
墙边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而缓缓亮起,一点点橙黄色的光,映得他的面孔,也有了一种油画似的不真实的英俊。
他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仍旧是那样冷淡矜贵,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打动他。
孔如琢没有看他,只静静躺在那里。
他走到门前,要开门时,忽然回过头来。
“宁愿千夫所指,也不愿公开?”
孔如琢没有说话。
他便嗤的一声笑了。
“可惜,无论你愿不愿意,孔如琢,我们的人生从这场婚姻开始,注定已经纠缠在一起了。”
门被打开复又合上。
他离开的悄无声息,若不是枕上还有一点温度,孔如琢真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她躺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忽然记起刚刚的梦里,她被父亲顶在头顶,去摘院中树上开出的第一朵花。
那树好高,从上往下看,像是深谷。
父亲护着她,笑呵呵和她说:“有爸爸在。”
她心中安定,却又隐隐有些紧张,指尖将要碰到那朵花时,父亲却忽然松了手。
她坠下,向着无边的黑暗坠落。
又好像看到母亲坐在病床边,床上的哥哥面无血色,还未从昏迷中苏醒。
母亲向来保养妥帖,往日望去像是仅有三十如许,哥哥出意外时,她却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露出了苍老的痕迹。
“潋潋。”母亲的声音,平静如同深谷,再不起一点涟漪,“妈妈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了你的父亲。”
她不敢动,怕稍稍一动,眼泪就会掉下来。
她在爱里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爱情是一场弥天大谎。
她的父亲背叛了家庭,也让她再也不敢去相信,爱可以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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