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香兰见灯火熄灭,这才施施然离开。
高长松盘腿坐在寝床上,想虽不明白实操如何,可自己好歹装载了“慧眼”,悟性该比其他人强上些吧?
最糟不过今夜没睡好,精神萎靡罢了,试试吧。
想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排除心中一切杂念,达成“放空”状态,那双慧眼不知怎的也开了。眼下只余一室寂静,月光洒在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忽的,他看见了那些隐隐的、细碎的光斑,似附在空气之中,虽微动的夜风飘荡着。
灵力像尘埃、像水波,他在静静地流淌,更在随波逐流地飘荡,他蕴在万物之中。
高长松不由“看”那些灵力,此时他只觉得眼前之景美得过分,正如夏夜观景时看见湖面上有萤火虫起舞,这些“光”比萤火虫更加细碎,与自然浑然一体。
不知不觉间,那些灵力似在向他靠拢……
……
高澈带于家工程队的小子绕堆在后屋的木梁转悠,领头的啧啧称叹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的木头,真不知你是从哪伐的。”
高长松道:“侥幸、侥幸。”
其实哪里是侥幸,他们这一块树木最密的便是于家村附近的河滩,此村世代出木匠不是没道理,人家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啊。
可论哪棵树生得更高,却有“人”比扎根于当地的木匠更熟。
“木头。”白仙慢吞吞地说,他伸出刺猬相较庞大身躯窄短的小手手,比了个囫囵道,“你想要好木头。”
高长松忙道:“不过是用来搭建工坊的罢了,不说要多好,只要结实便可。”
白仙长长地“噢”了一声,也不知他是怎理解的,撅着小屁股起来道,“跟我来吧。”
看他四脚着地缓慢爬行的模样,高长松被萌了一脸血,吸过他肚皮后,高长松对白仙就带上层滤镜,连他背上的刺都显得柔软可爱。
他禁不住问白仙道:“我听说修行到一定境界,哪怕是妖都有人型,不知白仙是否有,以人型走指不定会行得更快?”
白仙回头看他,用有些不解的小奶音道:“但我用原型走路也很快呀。”
“而且……”他又用那种有些忧郁的语调说,“人型的话多难看呀。”
高长松:!!!
白仙细数:“没有刺的话,真是太不习惯了,又不安全又不漂亮。”
高长松:原来如此,这就像那些有皮毛的动物以无毛为耻一般,光溜溜的人类实在不在白仙的欣赏范围内。
他不由扼腕,哎,白仙原型这么可爱,真想看看他的人型啊。
这般想法不足为外人道也。
……
既是建豆腐坊,那注意的不过两项,一是磨坊要大、石磨要好,还有就是厨房也得大,得塞得下发酵过的豆瓣酱。
高长松先前画好了图纸给高澈他们看,还惹得隔壁于家村的人啧啧称叹,只说读过书的就是不同,这图画得好,精准,清晰!
就是有点浪费纸。
高长松笑两声又没管了。
等他从那新地出来后,李三郎又驾着车回来,他刚去给“金沙楼”送豆腐,让高长松没想到的是,这金沙楼的掌柜竟跟他一同回来了。
掌柜打扮有些不伦不类。论理来说,金沙楼是镇上的大酒楼,它只有一家死对头,即建在镇中的顺德楼。
金沙楼傍河而建,因此以“金沙”为名,穿越古格镇的支流便被称为金沙江。
这金沙楼建得气派,在遍地单层小楼的镇上,他是少有两层建筑,墙刷成正白色,而支撑墙的立柱则是红的,至于瓦片是青的。阳光照射在瓦片上,甚至会折出不同的光彩。
这里不是长安,没什么不许建二层的禁令,可在镇上依旧没什么高建筑,从这点看来,金沙楼的财力可见一斑。
掌柜孙大也生得很气派,他衣服都是上好绢布做的,你看此人圆滚滚的肚子,跟同样圆滚滚的脸,总会觉得他是城内常见的富家翁,且他的脸很讨喜,你看着就觉得此人是行商的,因善气迎人。
大夏天杨掌柜却穿得很严实,若在荫蔽处还好,顶着太阳坐车就不行了,于是当他下车时面红脖子粗的,高长松赶忙送上一碗放凉的绿豆汤。
他家自入夏后便常备着绿豆汤,就是眼下糖价太贵,工艺又不好,不舍得使劲放。
孙掌柜赶紧咕咚咕咚三口并作两口下去,又被搀扶到室内休息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这回来是说几件事,一是高长松家的豆腐物美价廉,要续约,而且要以年为单位。
第二就是……
孙掌柜的眼中射出精光,又因他一团和气的模样,中和了这商人气。
他问高长松:“不知那端午时卖的豆花,郎君可愿挂在我们这卖?”这是漂亮话,实际上就像豆腐一样给他们供货罢了。
那高长松当然是同意的,不仅同意他还表示,自己最近做了种新的吃食,问杨掌柜要不要尝尝。
后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