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连斗室都不能拓展的早在一次次的旬考中被刷下去,鬼哭狼嚎地离开书院了。
新入学的小毛头却不知,他们纵是天赋惊人,也比在东洲摸爬滚打多年的成人好糊弄,一个个露出星星眼,极有雄心壮志地在脑内描摹未来之景。
高玉兰沉得住气,从不说中二发言,可她生得一副好皮囊,又十分灵秀,有谁不爱聪明伶俐的小萝莉呢?
才不过一周,她就成了同期小萝卜头的心上人,更成了师兄师姐心中的金牌师妹,出门就会被投喂的那种。
书院规定辰时可离开,高玉兰来时大包小包一股脑塞进储物空间,走时却两手空空。
她私心穿着白鹭洲书院的校服,她是真爱这套衣裳,恨不得睡觉都穿着。
书院分修、齐、治、平四个等地,高玉兰是修字,她校服主色是如嫩芽一般的新绿。
穿校服的小萝莉出斋房后撞见游魂似的治字级学兄。
学兄的衣襟是深蓝色的,映衬的他脸色更苍白,再看脚下,靴履一步一拖行,拳头大的石块都能把他绊得一磕绊。
再兼之胸闷气短、眼圈青黑,又兼之腹中嗡鸣……
高玉兰不由关切道:“师兄昨夜是几点躺下的?”
她姓名上还对不上号,可在白鹭洲书院,这样的师长实在是太多太多,而他们露出此态的原因都大同小异。
治字师兄竟然认识她,想来是书院每一届收人不多,高玉兰年幼又出挑,让人记忆深刻。
师兄一阵恍惚,凝神了好一会儿视线才勉强对焦,他气若游丝:“昨夜、上次合眼是几日前?”
他已不分今夕是何年了。
高玉兰蹙眉,从小养成良好作息习惯的她看不惯白鹭洲书院中师长的作息,她发现,不少人都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一旦投入炼器之中,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是常事。
哪怕是修行之人,身体也不能如此造作,更别说炼器是“体力+脑力”活,全神贯注雕刻阵法消耗一点也不比挥剑一万次少。
且炼器师的身体多孱弱,熬夜让他们身子更虚了。
师兄的身子晃了晃,还差一点就要到膳堂了,可他真的好困、好饿、眼前发黑,腿也软得像面条。
高玉兰:!
意识到不对的她眼疾手快顶住了师兄,并将随身携带的饴糖块塞入师兄嘴里。
她正准备折千纸鹤叫人,却因这条通往膳堂的路多有学子来来往往而被发现,才来的师兄大呼小叫道:“快些来快些来,又倒下一个。”
呼朋引伴,呼啦啦来了一堆人。
他们比高玉兰有经验多了,有的抬着昏迷学子的肩,有的提着他的臭靴子,还有去膳堂打蔗糖浆的。
蔗糖浆就是甘蔗水,最近正好是甘蔗成熟的季节,膳堂卖得最好的就是甘蔗水,因含糖量高,提神醒脑。
高玉兰给挤到一边儿,看这群人实施救援。
说是救援,学兄们却都游刃有余,甚至有凑在一起插科打诨。
高玉兰是有些紧张的,她先前不曾见过人倒在自己面前。
学长中有灵巧的,察觉到她情绪,立刻凑上来嬉皮笑脸道:“莫怕莫怕,在书院呆久了,隔三差五便能看见一出,最近熬几宿的人格外多。”
他又把杆子打不到一边地感叹道:“哎,再这么下去,膳堂的蔗浆就要抢不到了。”看高玉兰说不出话来,又解释道,“那可是好东西,提升醒脑,最适合连夜炼器时喝。”
高玉兰将他的话在脑海中顺了一来回,勉强理出顺序。
她善于抓主要问题,脆生生问道:“这几日熬夜的师长怎变多了?”
那人却有些答非所问,只吊儿郎当地一摊手道:“灵感来了,挡也挡不住咯。”
高玉兰脑袋上的小灯泡亮了,她想起同窗们议论的赛事,与临走前从高长松那听得的只言片语,福至心灵道:“是因武道会?”
那跟他说话的学子啧啧称奇道:“刚入学的小毛毛也知道这个。”
他们这些做学兄的,都以为才入学的师弟妹是一张白纸,一问三不知的那种。
可随即又想,这武道会俨然成为了全民的赛事,他们这些油子混子都敢顶着被教习打手心的风险逃课去看,下面的学弟妹知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他多说了几句:“炼器呢,最重要的是灵感。”他问,“你知道我们平日有新作都是怎么实验吗?”
高玉兰实诚地摇头。
此人痛心疾首道:“都是找剑修!”
高玉兰:?
所以呢?
“无论炼出什么器物,应对方式都千篇一律,这本就不利于测评。”他说,“再者,咱很多都没看修士间真刀真枪干过,没有现实依据,炼器的作用、用法靠得都是空想。”
“有些人,苦思冥想个把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若是看修士之间打,分析他们胜利失败的原因,立刻就有想法了。”
高玉兰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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