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像吃了枪子儿,连孙悟空都敢呛。
“你这泼猴,懂个屁。”猪八戒的鼻孔中喷出两团热气,坐他身旁的小白龙嫌弃地看了眼八戒,抱着碗向一旁挪移。
“这是菩萨赐予的圈儿,是法宝!师父将他戴在我头上,是爱重的证明,哪像你这只泼猴,天生天养,都没人管!”
孙悟空这小暴脾气,当即被点燃了,腾一声站起来,冷冷看向猪八戒道:“你再说一次!”
猪八戒一看,怂了,缩脖子不说话,埋头看角子汤,像汤里浓缩着大千世界,他沉醉其中,死活不抬头看孙悟空那燃烧着火焰的双眸。
在这充满火药味的局面下,冰冷冷的剑修被迫成和事佬,又或者说,敖烈只是针对现状吐槽罢了。
他摇头说:“八戒啊八戒,你真学不乖。”
“都知打不过大师兄了,何必挑衅呢。”
猪八戒装死了,不说话了,脸埋进碗里了。
高长松噤若寒蝉,不参与师兄弟三人的对话,只等拌嘴告一段落,火气消退,才说:“八戒,你可别小看了紧箍圈,我听过此法宝的威名,你若触犯禁忌,少不得抱头在地上打滚呢!”
孙悟空钢铁硬汉,疼成那样,你猪八戒遇上了,肯定更惨啊。
猪八戒嗤之以鼻道:“还能比禅杖落在身上疼?我不信。”
高长松:“……”
看你自信的样子,就知要吃苦头了!
猪八戒又悻悻道:“再说,我肯定不会犯了,你是不知道,师父发怒得模样,太凶!太凶!光想到他的模样,我睡觉都不踏实。”
孙悟空立刻道:“该!”
高长松跟小白龙不说话,心里都觉得他活该呢!
又说了一会儿,陈玄奘终于出来了,纵使熬一夜,他看上去神采奕奕,气血充足。
高长松招呼他,又说今天的行程安排:“要不先去我庄上看看,再去大相国寺瞧瞧?”他是一名合格的导游,给玄奘多种选择,“还有凌霄峰、白鹭书院,哪怕想去妖精的族地,也能去得,我跟狐族关系很好,跟他们说一声就可去参观。”
孙悟空说:“都来东洲了,要不也来花果山逛逛?那可是我的地盘。”
他骄傲极了。
陈玄奘点头道:“都去,都去。”
他迫不及待逛遍东胜神洲的每一个角落!
坐定后,陈玄奘发现,有一个人不在场,问十二郎:“钟离郎君去了何处?”
在他印象里,这两人形影不离啊!
高长松笑说:“他啊,接鹅子去了。”
鹅子?
玄奘满头问号。
……
东胜神洲的最北边是海。
与布满暗礁的南海不同,眺望北海,目之所及,皆为白色。
一些是茫茫的雾,一些则是瘴气,这些分辨不出成分的气体遍布北海,如天然屏障一般萦绕北俱芦洲,隔离外界的窥探。
这无疑为外人探索北俱芦洲增添了难度,除却那些天生天养,北俱芦洲托生的异兽,其余人想进此地,都会被挡死死的。
一些修士进入北俱芦洲,再也没有出来,还有一些出来了,却说那是不毛之地。
共识是,那里像盘古开天辟地前存在的土地,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在混沌与矇昧中罢了。
钟离珺站在依托北海而建的码头上,向远处眺望。
他的视线有焦点,寻找着茫茫雾海中的某一处。
“哗啦啦、哗啦啦——”耳边响起不存在的水浪声,那声音回荡在钟离珺的脑中。
为何会响起不存在的水花声?定睛一看,看似平静的水面上泛起白花。它并非是浮浪上翻涌的泡沫,而是一股强横的力道不断拍打水面,所泛起的滔滔不绝的白浪。
放在后世,只有螺旋桨才能卷起如此细密的白波。
钟离珺当然知晓白浪形成的原因,他嘴角荡起一丝笑,眼神近乎爱怜。
谁能像螺旋桨一样浪里白条?
当然是鹅子啦!
他不仅长得像企鹅,游起泳来更像企鹅,如同炮弹,一个劲地向前冲,在海中留下一道分明的白线。
成年后,出于各种考虑,鹅子回到北俱芦洲寻找自己的族群,遗憾的是,他没找到自己的蛋生父母。
好在驩头这一种族对幼崽良好,教养下一代好似吃大锅饭,你教一点,我传授一些,驩头零零总总学了不少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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