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老了,老头的小三没了,继子不愿意养他,就想起家里的几个孩子了,于是又厚着脸皮回贵安来,要几个儿女给他养老。
儿女们打小就没见过几次老头,孙子孙女更是从来不知道家里还有个爷爷,自然是谁也不搭理他;老头闹了无数次,社区出面调解,几个儿女才勉为其难让老头住老房子,再每月给点最基础的生活费。
当然,看望什么的是想都不要想,生病了也没人往医院带。
两天前,季思情搬来的前一天,物业就没见老头出门,担心出了什么事、通知了老人儿女;几个儿女拖拖拉拉的今天白天才过来,开了门一看,老头已经凉透了。
于是季思情回来时就看到了楼下那颇为简陋、守夜的人也不多的白事棚子……遗属们只打算随便办办,亲戚朋友都没叫。
季思情默默吃完了挂面,洗了碗,回到卧室把拖把拿出来。
这拖把是那种自制的布拖把,做法是把旧衣服剪成条、再用铁丝箍到木棍上,季思情老家用的拖把也是这么做的。
张奶奶用过的这拖把很有些年头了,不知道是什么树材的木杆已经盘出包浆。
季思情用钳子把生锈的铁丝剪了,将破破烂烂、已经不咋吸水的布条全拆掉,又把拖把杆拎进厕所,拿钢丝球上上下下地刷洗。
一通忙活下来,这拖把杆……不,这根长度约为一米二、直径大约四公分的棍子,已经干净得可以抱着上床睡觉了。
提着干净的木棍回到客厅,季思情将棍子头指向方桌旁、那个装着纸钱灰的钢盆,认真地道:“有本事你就来,来一回打一回。”
第3章 神秘部门
这一晚上,季思情睡得还算安稳。
被楼下的动静吵醒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季思情打着哈欠走到阳台朝下看,见那群遗属果然说到做到,说是只办一天白事真就只办一天,这会儿已经在拆棚子了。
季思情抓了抓脖子,想到那老头昨晚没来找她,连忙趴到阳台窗口上,瞪大了眼睛认认真真地往下看。
两个成年男性和一个年轻男人拆掉了棚子,把钢管、篷布都抬到了辆小三轮车的货斗里,骑三轮车的正是昨晚塞了季思情两衣兜糖果的男人。
旁边有两个中年妇女在打扫地面上的果壳烟头,还有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女人站在旁边收拾杂物。
出门上班上学的邻居不时从这群人身边路过,有些年纪大的住户似乎认得这伙遗属,会停留下来搭几句话,拉点孩子学习成绩之类的家常。
季思情站在阳台上盯了半个多钟头,直到遗属们收拾完了场地走人,都没见那个老头鬼出现过。
“……难不成是,尸体已经运走了,所以那老头鬼也不会出现了?”
通常来说,g省人家里死了人,夏天的话会去殡仪馆租个冷藏尸体的冰柜,免得办着白事尸体就臭了。
但对于老头鬼来说……他的遗属显然没那份儿帮他大操大办的心思;昨晚季思情回来时就看到过了,棚子里连花圈都没摆,更别提停尸冰柜。
毕竟老头是死了三天才被发现的,发现时没准儿已经臭了……从遗属们守夜时满腹的怨言和不爽来看,估计当时就直接拉到殡仪馆去烧了。
再仔细想想,她亲眼见到两回的老头鬼要比遗像上的黑白头像瘦很多,显然,那老头是病重下不了床、没人送医没人照料活生生饿死的。
现在想来,那老头鬼估计不是特意来吓她,而是被没洗的面碗给吸引来的。
一个大活人落到这份上,着实让人有些不忍……但对于这种年轻力壮时抛妻弃子,年老了才想起寻找“家庭温暖”的人,季思情实在谈不上能多同情。
老话说得好,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几个儿女需要父亲时老头既然能狠下心拍拍屁股走人,那几十年后他的儿女当然也能狠得下心看着他死。
浪得动的时候玩命浪,浪不动又要别人兜底,哪有这么好的事?
越想,季思情越觉得自己推测的很合理。
虽然她不怕能被张奶奶的拖把杆打跑的鬼,但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天天抱着拖把杆睡觉怎么着也不像个事啊!
“闹鬼危机应该算是解除了,今晚起可以睡个好觉了。”
季思情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大步走进厨房煮挂面。
快到早上十点,季思情揣上满格电的手机、骑上充满电的小电瓶,精神抖擞地投入新一天的跑腿工作中。
她出门两小时后,一辆低调的五菱宏光开进了安居园小区。
安居园小区虽然也有物业有保安,但因为是个半开放式老小区的关系,谈不上什么门禁不门禁,背着手的老保安见五菱宏光车身上印着管道维修,以为是哪家请来通厕所的,撇了眼就移开了视线。
五菱宏光停在十四楼楼下,车里下来两个穿着蓝色管道维修工人制服的男女,男的背着个工具箱,女背着个大包,手里拿着个粗看像是对讲机、但机身上带着显示屏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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