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把我害成这样,我怎么帮你?”贾学林激动起来,拉高了声音道,“那老者自己过意不去,要拿钱赔我的么,我当然是收下了啊,要不我这辈子往后啷个办?”
“他把留给陈亮结婚的钱都给我了,那我也是个人噻,答应了就做么。我就去找一同逃回来的人,问他们有么得陈亮消息。”
“我把能找到的人都找遍了,才终于找到个见过陈亮的人,和我说,20年的时候我被卖给果敢的老板不久,陈亮把他能骗的人都骗过了,好段时间没得业绩,他那个老板就把他卖去柬埔寨了。”
“柬埔寨什么地方?比缅北更乱更黑暗!他要是个女的么,被卖过去还能卖屁股卖子宫,他又是个男的,又骗不着人了,还能卖哪样?除了肠肝肚肺腰子心脏还能卖哪样?”
“我总不能跟他老者(他老爸)说,他坏了心肝了害了那么多人着报应了,骨头都不剩了吧?那我只能哄他老者,说没得人见过这畜生,不晓得是死还是活!”
“他老者不声不响死了,能怪我?那我又应该去怪哪个?!”
贾学林嘶吼着发泄一通,吼完就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浑身颤抖着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季思情伸手把这个比她瘦了一大圈儿的小伙子扶住,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实在是内心五味杂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从贾学林家中出来,季思情想着这一下午听来的悲剧,整个人都有些闷闷的。
“……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啊。”走出老街,季思情忍不住长叹。
贾学林心存善念,善意欺骗仇人的父亲;陈老爷子始终未曾得知儿子下落,死了都不安生。
而那个已经不知道魂归何处的陈亮……那种被如同货物一般卖来卖去的惨烈遭遇,想来也是身不由己。
最终竟然是个个都没落着好。
许原良心情也很沉重,幽幽地道:“其实……缅北搞电诈网赌的幕后大老板,大多是正国人。”
季思情猛然扭头:“?!”
“国内扫黄打非这么老些年,原先那些依赖黄赌毒为生的人哪去了?当然是往东南亚跑了。”许原良摇头道,“反诈部门收到过线索,佤邦电诈集团的老板以n省人和f省人为主,果敢的老板以z省人居多。这些专骗国人的败类,有的还与国内保持着联系,有的甚至还住在国内,遥控那边的生意。”
“那怎么不去抓啊?!”季思情震惊了。
“一来没证据,二虽然有线索但还不能确定具体目标,怎么抓?”许原良苦笑道,“你以为那些大老板会在被骗去的人面前露脸?人家藏得深得很呐,国内国外都低调得很!出面办事的都是国内跑出去的逃犯、涉黑份子,终身都不会回国的那种,国内的警察出去,他们就躲起来,咱们的警察总不能长期在他国国境内执法吧?”
季思情听得五官都快扭曲了:“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不然举国上下废那么大力气发动那么多人卖命宣传不让人去东南亚,你以为是为的啥,咱们的同志没别的正事干了?”许原良叹气道,“就这,也阻止不了一些滥赌鬼和以为自己去了无法地带就能无拘无束发大财的傻缺想尽办法往那边跑,堵都堵不住。”
季思情听得嘴歪眼斜……就算是无所不能的正国政府,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啊!
“得了,不说这些咱们管不着的破事了。”许原良摆手道,“秦二浩他们应该把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咱们抓紧下墓去。”
季思情连忙打起精神:“好的。”
下了墓、跟完了调查,她还得回贵安跟安姐汇报去。
同一时刻,距离g省一千五百多公里之外的z省,某沿海城市。
天色已经黑尽,白天时还有人来散步的沙滩此时已经看不到游客,只有二百多米之外的公路上不时有汽车经过。
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细沙,浪涛声中,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沙滩上。
人影面朝大海矗立,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飘落小雨,雨滴打到脸上,这个宛如塑像般的人影才动了起来。
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大脑仍然浑浑噩噩的女人,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雨水,呆呆地“咦?”了一声。
接着,她后知后觉地听到了阵阵的浪淘声,感受到了脚下细软的沙子。
女人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大海,发起了愣。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谁来着?
女人忽觉一阵天旋地转,软绵绵地往前栽倒、趴进了沙子中。
“头……好疼……啊?”
两手撑在沙子上,女人却感觉四肢软绵绵的,不听使唤,想爬起来都有些艰难。
大脑无法思考,身体也好像不太受她控制,这种感觉……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会是让她非常不安。
她很不喜欢这种失控,她似乎更喜欢一切都尽在掌握。
意识到困惑“我是谁”这个问题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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